聲,和著這熱鬧的炮竹聲,讓人不禁聯想起許多美好的詞彙——家宅安康,紅紅火火,五穀豐登,四季平安。
聞著空氣中濃濃的硝煙味道兒,看著眼前滿地的紅屑,青籬心中微微有些激動——如果之前的種種是她新生活的前奏,此刻這震耳欲聾的炮竹聲便是她新生活正式開始的號角。
炮竹聲一停歇,紅姨將那把繫著紅布條的新掃帚遞於她,請她先進院子。接了過來,隨後幾人一人拎了一個物件兒跟了進去。
緊接著楊巋海與另外三人還有門口圍觀的街坊將那十幾口大箱子搬了進來,放在偏房中搬好。
紅姨這才鬆了一口氣,微微喘著氣兒道:“這裡收拾好還要一陣子,小姐可還要先回客棧歇著?”
青籬搖了搖頭,笑道:“如今家都有了,還回去做什麼?你們也歇會兒,再回去將東西收拾了帶回來便是。”
紅姨道:“即如此。便叫小夥計回去再送些早飯來,再過不一會兒,咱們下了訂的物件兒就該送來了。奴婢們得照應著,小姐隨身的東西方才已搬了來,剩下那些,待這邊忙完再去搬不遲呢。”
這二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見方才幫忙的街坊們,都立在小花園處的空地上,聚在一起閒聊,青籬笑著走過去,揚聲道:“今兒謝過各位大叔大嬸大哥大嬸了,今日午時,我們在家裡擺幾桌薄酒,一來是謝謝大家,二來是想請各位來與我們暖暖宅子,到時候大家都要來呀。”
人群中有人揚聲答道:“李小姐可要多準備些酒肉呀,咱小老百姓可吃不慣那些精細的菜。”
青籬順著那聲音望去,見是一位臉膛略黑,眉眼開闊,身材壯實,年約四十歲上下的婦人,混身的打扮透著一股子爽利勁兒。紅姨低聲道:“這婦人大夥兒都稱她保勝家的,住在前面的拐角處。”
青籬點點頭。笑道:“原來是保勝嬸子,放心吧,這話我記下了,中午這酒肉定然管個夠呢。”
眾人發出一陣善意的鬨笑,三三兩兩的向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與身旁的人交談著,張貴與柳兒杏兒等人候在廳堂邊上將眾人送出去。
閤兒笑著走到她身邊,道:“小姐,方才那些人都在誇小姐呢,說小姐平易近人,不擺架子。雖然年紀小,卻極懂人情世故,比原先這府裡頭的夫人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呢。”
青籬望著這幾人道:“閤兒說的,正是我要與你們說的。從此我們也就是這小門小戶的人,既然將家安在這裡,咱們就得入鄉隨俗。太過講究規矩,反而會讓招人嫌。”說著抬頭掃視一圈兒,這可是她的宅子呢,在這個時空中,一座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宅子,一座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呢。因著這一番思量,笑意更濃:“其實小門小戶的日子過得才有意思呢。”
柳兒在一旁笑著道:“如今小姐算是心想事成了,趕快歇一歇,中午還要請人吃飯呢,需得早做準備才是。”
杏兒笑道:“小姐,奴婢聽說這長豐縣的麻餅、烘糕是當地有名的小吃,而最最有名的要數那李子巷的李家餅店做的,今兒早上咱們便吃李家餅店做的麻餅與烘糕怎麼樣?”
紅姨在一旁在笑道:“你這個丫頭就是嘴饞的。不過,今兒吃,倒也應景兒呢——總歸是咱們在新宅子裡第一頓飯,吃點好的也不過,小姐就準了她罷。”
青籬笑著應了:“你們不遠千里跟著我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長豐縣,旁的一時下沒辦法多給你們,難道這吃食我也不給了麼?就叫福伯領著張貴趕快去買來。”
張貴領命而去,紅姨等人卻因她的話,眼圈微微發紅。
青籬一面請楊巋海自去歇息,一面招了這四人進了會客廳,招呼她們坐下,笑道:“如今咱們家是徹底的安下了,先前一通的忙亂,也沒顧上與你們說。雖然這長豐縣比不得京城熱鬧富貴,咱們這宅子也比不得京城的豪華舒適,但是隻要有我在,我保你們會過得比在京裡頭快活兒得多。你們幾人跟著我,算是一天的福也沒享著,天天替我擔驚受怕的,這份情宜我都記在心裡呢。以後咱們明為主僕,實則就是家人。奶孃便是我的親孃,柳兒杏兒閤兒便我的姐妹,你們也莫再以奴婢自稱,原先在府裡頭,我雖有這個心,但是礙著規矩。現在這是我們的宅子,我們的話便是規矩。”
紅姨與這三個丫頭原紅著的眼圈因她的這一番愈發紅了,眼看淚水就要流出來,紅姨想起這喬遷當日不能落淚的來,強著將眼淚憋回去,又呵斥另外三人不準掉淚兒,又是欣慰又是愧疚連聲的推辭,柳兒等幾人也跟著連連的搖頭。
無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