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兄弟’。”路延和看了玉蟬一眼。
看到他與羅玉蟬相視而笑,古淮南的心情一黯:這兩人幾時熟成這樣了?
可當他的目光,轉向他和路延和的坐騎上新換的鞍墊,和新增加的“馬提子”時,黯淡的心情便轉為驚訝。“玉蟬,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能送給我們?”
玉蟬害怕他不要,忙說:“這是我自己的東西,當然能送給你們。在我家鄉,換胡人的好馬具不成問題;再說有了馬提子,你們在馬上就不會那麼累了,還可以隨意轉身或使用兵器。等用習慣了,我保證你會喜歡它。”
“那,謝謝你的好意囉。”不忍拒絕她的美意,古淮南微笑著接受了。
“不用謝。”玉蟬笑靨如花地對他揚起小手。“我們是朋友,對不對?”
古淮南輕輕與她擊掌,肯定地說:“是的,朋友!”
她滿意地把棗紅馬交給了他。“那上路吧,朋友,明年開春再見。”
已經上馬的路延和踱到她面前,俯身親暱地拍拍她頭上的氈帽。“‘兄弟’,我也要謝謝你,你的慷慨,一定會讓我回去的路程不再那麼痛苦。”
“那樣最好,不然你又會落在古大哥身後,不能保護他。”
“喔,原來你送我這個,是為了讓我保護少主喲。”
“沒錯。”玉蟬說著,又催促古淮南。“古大哥,你騎上去試試,看吊帶的長度合適不?路大哥的已經調整過了。”
聽到她對路延和的稱呼,古淮南又感到了那股令人陌生的不快。
這令他驚訝,但他努力將這感覺撇開,按照她的指示,踩著馬提子翻身上馬。
腳一踏上馬提子,他就暗自讚歎玉蟬果真有本事,竟能把這搖來晃去的東西捆綁得格外結實,不像他以前嘗試過的那樣軟趴趴,沒有著力感。
等他坐穩後,玉蟬站在馬側幫他調整吊帶,再一邊告訴他要如何綁緊它。
“行了,我知道了。”不習慣被人照顧的古淮南,對她的熱心感到很不自在,口氣難免有點僵硬,可看到她困惑地抬起頭望著他時,又深感自責地解釋:“我是說你不用擔心我們,好好照顧羅爺吧,否則大寒來時,你們都回不了晉陽。”
以為他是在為爹爹擔心,玉蟬又露出了笑臉,開朗地說:“沒事的,我世伯正在為爹爹安排舒服的牛車,我們就要回家了。”
“那祝你們一路平安!”古淮南對她微笑。
“也祝你們平安!”她笑著退開,看著他鬆開馬韁,嘴裡發出一聲口令,然後棗紅馬撒開四蹄奔向前去。
她一直注視著,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遠方。
“唉,這假小子年紀雖小,心倒挺細緻的。”騎出城門後不久,路延和因屁股下有了舒適的鞍墊,而滿意地發出感慨。
“你昨天還恨不得掐死她,今天怎麼忽然變得友善了?”古淮南好笑地問。
“昨天因為她害少主墜馬,所以屬下生氣,可今天與她相處後,發現她是個挺不錯的小妹妹,而且她還送給我們這麼好的東西,誰還能恨她呢?”
看來小恩小惠確實能收買人的情感,更別說那個可愛的小丫頭有張靈巧的嘴。
帶著愉快的心情,古淮南重返黑牛山。
可惜整座大山都已被雪覆蓋,根本無法進入牛子溝尋找墳址,他只好回廬奴,期待翌年開春與羅爺的約定。
冬去春來,時間轉瞬即逝。
就在古淮南準備前往恆陽赴約時,卻接到羅爺的急信。
羅爺說因母親忽然病故,他和女兒得留在故鄉辦理喪事,並守喪一年,特為不能踐約表示歉意,並詢問是否可將他們的約定延至明年清明他重返中原時,仍在恆陽“來福客棧”相見。
讀罷此信,古淮南雖然失望,但也明白“百善孝當先”,羅爺父女在家守喪是應該的,因此他回信致上哀悼之意,同意明年清明再見。
此後,他利用外出送貨的機會,曾帶屬下前往牛子溝搜尋,但始終沒找到羅爺說的墳址,反而在一次進山時與王三界相遇。
雙方交手中,他刀劈王三界,令其負傷而逃,他則抓了個“活口”,卻驚聞那老賊,也在找尋同樣的東西。
得知盜賊底細後,古淮南就不再貿然搜尋,一心等待羅爺到來,直取所需。
他們相約的這一年終於到了,可是春末他前往南方拉貨,突遇山洪爆發,被大水阻隔在半道上。
眼見清明將至,無法趕回,他只好派人送信去恆陽,向羅爺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