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掌心握住那閃著冰冷寒芒的刀鋒,輕輕一劃。
鮮紅的水珠沿著刀尖,一顆連著一顆的落進酒碟的清水之中,在水面上跳起,然後隨著波紋擴散開來。
終於,在清水被完全染紅之時,識將手收回,然後快速取出一張對疊的長條形白紙,右手食指與中指夾住紙條的一端,將另一端用嘴唇輕含。
嘴唇微顫,彷彿在快速的低聲唸叨著什麼。但很快,紙條便被抽出。隨後輕輕的往左手掌的傷口上一抹,原本正在淌血的傷口頓時消失。
儘管自己只是一個一無所知的門外漢,但戰場原的心中卻莫名跳出【這不是天主教的手法】的肯定想法。
“這是怎麼回事?”
直到識消失在門口,戰場原才愣愣的問道。
“識是天主教徒,而且本身的位格擁有著相當的神xìng,自然不可能在別的神面前低頭。但這樣一來,那位重石神的面子就可難看了,所以迴避是最好的選擇。”
“那麼,這是。。。。?”低頭看向忍野手中的酒碟,戰場原的臉sè並不太好。
“不是說過了嗎?他身上具有相當的神xìng。。。。”說著,忍野將酒碟交到戰場原手中。
“這可以幫助你有效地縮短與神明的距離。”
“要怎樣做?”遲疑的語氣,顯然她已經猜到了答案。
“當然是。。。。。。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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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注連繩是秸杆繩索上有白sè“之”字型紙帶(gohei)。它表示神聖物品的界限,可能在鳥居門上,在神樹和石頭附近等。
………【009】………
“喝下去。。。。?”捧著酒碟的戰場原猶豫的看著鮮紅液體輕輕盪漾著的紋路。
許多事情都是需要保證一定神秘xìng的,在別人當著你的面放血,然後在要求你喝下去,恐怕不少人都會猶豫不決。
“血液是生命的硬通貨幣,靈魂的寄宿所在。所以,在喝下去後,你的氣息短時間內會附著上識所擁有的神xìng。雖然很微弱,但是作為媒介倒是足夠了。當然,不是直接抽取自然不可能奪走他的靈魂,而且你也不是吸血鬼。”
聽完忍野的解釋,戰場原依舊遲疑的看著碟中的血水。
“你最好還是快點決定,如果等再過一會兒神xìng的效力消失了,那小子就必須又放一次血了。”
忍野看似無心的提醒,卻讓戰場原下定了決心。
小心的捧著酒碟端至唇邊,還殘留著餘溫的液體滑入口中,淡淡的血腥在口腔中迴盪。
“我還以為有什麼特別的味道呢。”放下酒碟的戰場原輕聲說道。
“不管散發著何種力量和氣息,但血就是血,普通人類的味蕾是感覺不出來的。如果你能喝出什麼甘甜或者醉人的味道的話,那血的主人不是血糖過高就是酒jīng攝入過多。”忍野將酒碟接過,鄭重的放回神罩前。
“那麼,我們開始吧。”
門外。。。。
“咒術。。。。到底有多久沒有用過了?”
將手中的紙條不斷翻折的識喃喃自語著。
“最後一次。。。。好像是和拉斐爾認識的時候了。。。。。”
不知不覺,紙條已經被折成了一隻紙鶴,攤在識的手掌之上。
“深藏在血脈中無法磨滅的能力,真是讓人感到恐懼。。。。”
說出這番話後,識將手掌抬起,出神的盯著掌中的紙鶴。
走神的識突然低聲說出一個讓人無法辨清的詞,無意識的對著紙鶴輕輕吐出一口氣。
‘撲哧~撲哧~撲哧~’
紙鶴彷彿活過來似地,煽動著小小的翅膀,從識的掌中飛了起來。
然而。。。。
‘噌~’
冰冷的寒芒在空中殘留,被斬成兩半的紙鶴,打著旋的飄落而下。
“我。。。。。。到底在想什麼?”
捂著半張臉的識大口的喘息著,指縫中露出的瞳孔中滿是疲憊。
【那樣就好。。。。】
“安德森老師。。。。”
【只要喊著‘那樣就好’,不停的斬殺,世界轉瞬之間就會清理乾淨。】
“是。。。。那樣就好。。。”雙眼慢慢閉合。
再度張開之時,眼神中只留下刀鋒一般割人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