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千兩銀子。”隨後說了句讓宋大少幾乎眼睛瞪出眼眶的數目。“不足千兩?”宋佑臨覺得是天方夜譚。
宋家便是再不濟,也不會潦倒成這樣啊?
宋佑翼點頭,聲音嘶啞的道:“……現銀都押在了這批貨上。足足幾萬兩的貨款……眼下說丟便丟了。東山再起?我們宋家還拿什麼東山再起。”
見宋佑臨一臉的不敢置信,白氏也艱難的開了口。“現在府中用度都是能縮便縮,能減便減。說起來都怨二房一脈。偏偏這時候來和咱們清算……父親又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二房那邊說話夾槍帶棒,暗指父親想要侵吞他們的份額,父親那性子,如何受得了那氣。最後二話不說的把銀子給了二房……咱們手中雖然有鋪面,有莊子,可若是急用想要折成現銀,也只能賣出實際數目七成的價錢。父親把這批貨看的重於性命,這說丟便丟了……這可是我們宋家立家之本啊。”白氏說到最近,已經帶了哭音。
宋佑臨瞬間面如死灰。
宋佑翼則紅著眼睛,一幅豁出性命也要讓宋家屹立不倒的倔強神色。
而白氏,一個外面堅強的女人,也終究露出軟弱的一面。立在宋大少身邊,垂著頭默默拭淚。
錦瑜望著眼前幾人,心裡也不由得發酸。
她不知道前世出了事後,她的親人是不是也曾這般聚在一起面容愁苦的商量。她只知道前世最終那貨是沒有追回來的,雖然宋老爺平安歸來,卻大病一場。那之後,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終是把宋家交到宋佑翼手中。自己這二哥倒是個有幾分本事的,最終是賣了宋家大宅和幾間旺鋪,籌了些銀子,勉強把生意接續下去,只是宋家,再不復從前的富貴。
從前的宋家在長安城算是富貴人家。
能得到梅花宴的請帖,在長安城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
可那之後,宋家便徹底與上層人物斷了關係。終是成了一個普通的商戶……所謂一霎天地,大體便是如此了。
所以那日,她才淡淡的說出……這諾大的園子,還能看幾日的感慨……
只是,錦瑜蹙眉,這事發生的時間卻和前世不同。前世是她嫁進盛家後,宋家才出了事,進而一落千丈。盛老夫人還曾嘲諷的說她是個‘有福’的,才嫁了人,孃家便倒臺了。言語有滿是奚落……如今,她尚未及笄,這事竟然便發生了,以至錦瑜直至二房那邊前來分產,才醒過味來。只是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
宋二老爺那邊,便是宋老爺不點頭應承下來,也一定有後招。
在宋老爺想來,許是覺得便當花錢消災了,卻不想宋家接二連三的出事。
錦瑜前世並未親身經歷,只知道最後的結果,卻不知道中間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那貨,如今想再尋回來……錦瑜覺得難如登天。
若是尋不回來,宋家從此一蹶不振,那她和盛鈺……盛老夫人本就覺得宋家低微,若是宋家再因此破敗,她和盛鈺便更加機會渺茫了。
“父親要尋,貨也是要找的。大哥,二哥,我們不能讓宋家毀於我們之手。”就在幾人沉默之時,錦瑜輕聲道。錦瑜說話,調子向來軟軟的,可便是這軟軟的一句話,讓宋家兩個少爺不由得抬眼望向她。於氏也眨著眼睛,有些佩服的看向錦瑜。
這個小姑娘,是他們四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也是最該被寵在手心裡的一個。可是她卻是唯一一個到此時,依舊面不改色的那個。
“四妹……”宋佑臨輕喚。
“大哥,大嫂,既然已經和二老太爺那邊分了個清楚,也算免了後顧之憂。若是對方有意如此,不管早晚,總會出手的。大嫂總不希望他們在我們宋家坐擁金山銀山時出現吧,那可是平白的要多給他們銀子的。”錦瑜這話倒讓白氏破涕為笑,臉色也不似剛才那般死寂。
“給出的東西,便算不得我們宋家的了。我們只顧好自已家中便是,不必多想。父親既然從強盜那裡逃出,想必沒有性命之憂。強盜畢竟只是求財,父親現在孤身一人,想必帶的銀子已盡數被對方蒐羅。父親既然逃了,想來對方也不會花大力氣去尋。而是一定會盡快將搶到手的貨物出手。據說那都是些皮子山貨,是要趕在冬天之前賣出去的。二哥可以順著這條線索,順藤摸瓜。一旦找到對方老巢。或是報官,或是想法子剿滅,只要抓緊些,那貨我們必定能保全大半。”
宋佑翼的臉上難掩驚詫之色。
可是細想下來,卻覺得錦瑜說的有道理。
與其在這裡悲春傷秋,倒不如化悲憤為力量。就像錦瑜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