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梨花正在給小玉梳頭,聽小玉一再嘆氣,忙岔開話題說:“夫人今天想梳什麼頭?”
小玉托腮看著銅鏡中自己哀愁的眉眼,又嘆氣說:“隨便啦!”
梨花真拿女主人沒轍。自從老爺出使談判後,夫人就悶悶不樂,每天梳頭穿衣都沒了勁頭,也只有在哄孩子的時候多些笑臉。也難怪,老爺和夫從的感情好得出廳。在到宋家工作前,梨花從來沒想過兩夫妻感情可以好成這樣,連吃飯都要時不時牽著手,每天老爺在家裡就是陪著夫人說話,從沒對夫人紅過臉。
“夫人,您再這麼嘆氣下去,很快臉上就會有皺紋啦,到時候老爺回來一看不是嚇一跳?”梨花別出心裁的勸小玉。
小玉一驚,下意識的摸上臉頰,又笑唾一句:“鬼精靈,唬人唬得厲害!”這個新婢女確實不錯,比小珍那膽小孩子伶俐多了,有些像水清雲似的機靈。
想起水清雲小玉又想到另一樁心事。
“梨花,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麼事做。。。你把幾個官媒都給我找來,我要和她們談些事情。”
“是。夫人要給人做媒呀?”梨花忍不住又多嘴問一句。
小玉白她一眼:“是呀,要給你做媒,把你配個小廝兒生半打孩子云,要不要?”
梨花猛的搖頭,不敢再多話,給小玉梳完頭就出去請官媒了。
小玉抱著膝頭看窗外飄下皚皚白雪,天氣是越來越冷了。在北地的他,不知道穿得暖不暖?
其實小玉也明白這種擔心是多餘的,畢竟宋潛作為高階官員,身邊多的是服侍的人,又不是那些趕考的清貧書生,哪裡就至於捱餓受冷了?
只是女人家總覺得,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照顧好丈夫,那些外人哪裡知冷知熱。
天成。。。。你快回來吧,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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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潛站在蒙城城樓上,靠著積滿霜雪的城牆,看天上那輪明亮的圓月。
明白千里寄相思。那千里之外的愛人,一定也在窗前看著這相思的月兒吧?
“天成,上頭風冷,你別久站。凍病了,我可不好跟人交代。”
時季峰走到宋潛身邊。
雖然在和談期間,但作為將帥的時季峰依然一身鎧甲,甲冑被積雪一輝映,寒光湛湛,凌厲逼人,端的是英武非常。
這麼一位天神似的主帥,是許多士卒崇拜的物件,從他經過時城頭上士兵們敬畏的目光就能看出,時季峰在軍隊裡威望日隆。
宋潛淡然一笑說:“睡不著,起來走走,你還不睡?”
“我也還沒打算休息。”時季峰靠在宋潛附近的城牆上,同樣看見了那白的耀眼的月亮。
宋潛說:“既然大人們都來了,我看我的任務就快結束了。”
時季峰嘲諷的點點頭:“是呀,大人物們。”
他們都默契的不出聲,這些來頭比他們二人大的和談官員架子端得十足,兩人都有種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感覺,不想和這些人多應酬。
“看情形,要談到過年呢。”
宋潛說話的時候不帶半分感情色彩,時季峰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他對小玉的思念。
有一個心愛的人在等著他回去,這是何等的幸福?
而自己,就註定要像現在這樣,戍守邊關,孤獨一生吧!
時遇豪從來沒有管過自己這兒子的婚事,他自己都是到了中年才結婚生子,時季峰除了曾對小玉動情,再也沒有看過其他女人一眼半眼。
宋潛也明白時季峰的心事,可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最好是保持沉默。
良久,時季峰呵出一團白氣,說:“這次任命你為海州防禦使,又要外派許久了!海州,倒是個好地方。”
宋潛沒有回應。
皇帝趙昚這麼安排,用心良苦。
海州這個地方,正因為海運暢通,所以素來是一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都說皇帝富有四海,這話可是很有水分。很多懦弱的皇帝,政令出不了深宮,下面的人全是陽奉陰違,還有皇帝就是生生被內侍毒死的,還沒人管呢。
趙昚現在透過幾件事情樹立起了 的權威,接下來,是想將地方財政也抓到自己的手上了。
想起自己曾和史浩大人說過,欲攘外,先安內。現在國庫空虛,軍費耗資極大,要是朝廷不能將地方的錢收歸中央,那北伐始終是鏡花水月。
自己到海州上任,一定是史浩大人向皇帝提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