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死亡的一對夫婦,一切的一切在他白天的敘述過程中彷彿逐一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回憶中,在那場火災發生的晚上,掌櫃的感覺事有蹊蹺,他立刻跑回房中瘋狂尋找那個破娃娃,他認為一切都和那個娃娃有關,但任憑他在那並不大的窩棚中如何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想起之前的噩夢,他又覺得不寒而慄,從已經發生的情況來看,那對夫婦拋棄了自己的孩子,最後小男孩兒不慎落水身亡,可能冤魂就附在這破娃娃上,他正好將其撿了回來,於是在那男孩兒頭七的晚上,冤魂完成了復仇。
但很快,掌櫃的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有個地方錯了,如果說要拋棄小孩兒,為什麼會選在離家並不遠的河邊?難道不應該扔在離家更遠些的地方,或是醫院、慈善機構門口嗎?
答案其實很簡單,他們不是拋棄了自己的孩子,而是直接殺死了他!
掌櫃的完全可以想象到這對狠毒的父母是如何將一個破娃娃擺在河邊誘騙孩子,最後親手將自己的小孩推下河溺死的場面。
想起自己的妻女和老母早已在一場地震中過世,和家人團聚早已成了他人生永遠無法實現的奢望,掌櫃的就越發是覺得這對弒親的夫妻是禽獸不如、罪有應得。
於是他再也沒有去試著尋找那個破娃娃。
兩天後,他又一次獨自來到那條河的邊上,把一串佛珠扔下了河,對著河面念道:“小娃娃,雖然你利用我幫你報了仇,但我也不後悔,更不怪你,只希望你以後莫要再去害其他無辜之人,廟裡的和尚說這佛珠能化解戾氣,我便求來給你了,你就此安息了罷。”
當時掌櫃的並不知道,正是他的這一舉動,才讓此地平安了八年……
掌櫃的熄滅了菸頭,思緒也從回憶中被拉了回來,抬眼看了看時鐘,已將近十一點了,他多年來都有早睡早起的習慣,這時間對他來說已經很晚了,於是他決定不再多想,早些就寢。
正當掌櫃的掀開被褥的時候,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心臟也在這個剎那停止了跳動。
一個破爛的娃娃正靜靜地躺在他的床上,那噩夢中小男孩兒詭異的笑容原原本本出現在了娃娃的臉上。
掌櫃的當即嚇得癱倒在地上,他往房間的角落急退,想要離那娃娃越遠越好。
而那破娃娃也在此刻活了過來,掛在臉上的詭異笑容變為了可怖而生動的笑聲,它坐了起來,就如一個真正的小孩兒般,蹣跚著逼近了掌櫃的。
掌櫃的此時腦海裡已經一片空白,呼吸也變為了一件異常困難的事情,他口中斷斷續續地念道:“你……你……”
那破娃娃一步步地逼近,放聲大笑著,然後和那個噩夢中的小男孩兒一樣,它的頭掉了下來。
掌櫃的真希望這也是一場噩夢而已,因為八年前那場夢到了這裡便結束了,可惜此刻一切還在繼續……那顆頭顱滾到了掌櫃的腳邊,那張獰笑的臉上,一對毫無神采的雙眼死死盯住了他,嘴裡還發出咯咯的聲音。
接著,它居然開口說話了:“多管閒事的東西……你要付出代價……”
掌櫃的不明白,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對他說這些,那個小男孩兒當年還在夢中感謝他,為什麼如今又來害他性命?
他恐怕沒有什麼時間來思考了,因為這個頭顱張開了嘴,鹹腥的液體從它的口中奔湧而出。那既不是白色的腦漿,也不是猩紅的鮮血,而是一種汙濁的紅色粘液。
水流的速度飛快,短短片刻間,地上的無頭娃娃和那頭顱已經被淹沒。
掌櫃的掙扎著站起身,他想去開門,可門把手紋絲不動,他撞門、叫喊,但也無濟於事,好像他此刻被關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中,失去了外界的所有聯絡。
就在他做這些無用功的時候,水已經沒過了他的腰,他回頭尋找著其他出路,只見月光透過那古樸的紙木結構窗戶透了進來,於是他奮力向窗邊淌去,想要撞破窗戶尋早最後的出路。可惜任憑他搬起房間裡的凳子如何去砸,卻是根本無用,窗戶夾層中的玻璃此刻就像防彈的一樣牢固。
掌櫃的終究還是放棄了,他整個人靠在牆上,人生如白駒過隙般在眼前飛逝,心想終於要和死去的家人團聚了。
不過這天註定還不到他歸位的時候,就在他決定閉眼等死的時候,頓感心頭一鬆,恐懼的感覺也突然消失,待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就躺在床上,好像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自己只是又做了一場噩夢。
敲門聲突兀地傳來,掌櫃的差點從床上被嚇得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