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玩,為什麼現在全變了?哥哥告訴她,因為他身上有復國的擔子,不能再蹉跎歲月了。道理她都明白,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總覺得夙哥哥看她的時候像是在看另一個人。
其實濮陽夙沒有夢到她,就是因為沒見到,所以才在夢裡拼命的找,拼命找還是找不到,所以才緊緊地蹙起了眉。
夢裡有很多的人,熟悉和陌生、死了和活著、親人和敵人,而他全身是傷,全身是血。蹣跚著前進,眼前的世界是一片暈眩,她在哪?她到底在哪,他後悔放手了。這個世界上他只是她惦記的一部分,而她卻是他的全部啊!她那麼狠心、那麼絕情的走了,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她到底在哪?他快支援不住了,地上的血越來越多,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漸漸迷離……一隻清涼的手輕輕附上他的額,她回來了!
“芷沂!”濮陽夙一個激靈醒來,一把抓住自己額頭上的手。
“夙哥哥,是我。”聲音裡滿是失望和委屈。
“原來是子賦。”鬆開自己的手,濮陽夙索性起身,隨手抓過罩衫,“今兒怎麼你一個人來了,子都呢?”
“哥哥一會過來。”子賦撇撇嘴,又勾起嘴角勉強笑道,“我是來送藥的。”
濮陽夙不再多言,默默走到桌前坐下,順勢接過遞來的碗,一口接一口的喝著。
藥很苦澀,看來自己有必要去暗示一下髯翁子了。說起苦藥就又想起了她,那個皺起小臉的人,眼睛總是瞪得大大的,一臉再逼我我就哭的架勢。嘴裡頭變得更苦澀了,舔舔唇也是苦的,臉心開始也陣陣的反苦,不但苦還疼得厲害。手下意識地覆上胸口,慢慢地揉著。
“夙哥哥,怎麼了?傷口疼?”關切的聲音、關切的神情卻不是那人的,濮陽夙垂下眼,搖搖頭。
子賦的眼眶紅了,都到這個份上,還在袒護著她。要不是她,夙哥哥怎麼會受傷!都是那個賤人的錯!
“你說什麼?”濮陽夙抬起頭,墨黑的瞳孔看不出喜怒。
子賦連忙捂住嘴,難道自己說出口了?
“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平穩的口氣透著陣陣涼意。
“夙哥哥!”子賦受夠了,一肚子的話都快把她逼瘋了,“她到底哪裡好了?你以前從來都不會這麼兇我的!她把你害得這麼慘,你還是這麼袒護他,連說都說不得!為什麼?要不是她,夙哥哥你會不顧哥哥反對帶兵去追擊司徒劼,又中了毒箭。髯翁子不眠不休三天才解了毒,你記不記得她差點害死你!那個自私的女人,滿口的仁義道德,就是不把夙哥哥你放在心上,你還惦記著她。這些日子,你有沒有好好看過我一眼,有沒有認真跟我說過一句話,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你笑!我就是討厭她,就是恨她!”
“子賦,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濮陽夙略略疲憊地揉著額頭。
“夙哥哥,我……”
“子賦,告訴你多少次了,別這麼大小聲說話。”一隻腳剛邁進門的子都聽到妹妹的嗓門,忍不住開口,“阿夙需要靜養。”
“哥!你們……哼!”受盡委屈的子賦終於忍不住甩手出去。
子都無奈地看著妹妹,衝濮陽夙搖搖頭。
濮陽夙微微一笑,表示不介意:“事情怎麼樣了?”
“果然上奏參了你一本。司徒劼可不容易對付。”
“那個老匹夫遲早要收拾。”濮陽夙眯起鳳眼,滿臉煞氣。
“還有一個,你打算怎麼辦?”
濮陽夙略一沉思:“自然也不會放過。那日明明能取到司徒匹夫的人頭,卻反被算計,哼…”
“還未準備妥當就貿然出兵,結果功虧一簣。”子都笑著搖頭,“也只有那個雲芷沂才能這麼讓你方寸大亂。”
可惡的子都又提到那個人了,胸口悶得厲害。功虧一簣…因為自己太性急了?可那個人不喜歡那樣的自己啊,多麼痛楚的表情,彷彿是失望到了極點。自己怎麼還能無動於衷呢……不知道她眼下在哪了,找到那個東門淡墨了沒有,還會…記起自己嗎?
子都對濮陽夙時不時的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子都暗暗嘆了口氣,起身又關上門。
今日的春光有些迷眼,微微用手遮擋著望天,子都暗想,美人關,無論對誰來講都是一個劫吶!搖搖頭,不再打擾屋裡的人,知趣地離開。
傷口慢慢的在癒合,只要時間夠久,終有一天會痊癒。但思念呢?是不是隻要時間夠久,也終有一天可以淡卻。濮陽夙既想忘又不想忘,日子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