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頭。猶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璟瑄殿,他用劍指著我冷冷的問我是誰;猶記得我被司徒勳下令禁足,夜月下他陪著我告訴我想去找就去找吧;猶記得淡墨跳崖,我被蘇欽之帶回皇宮後一直昏迷不醒,他夜夜守在我身邊為我吹笛;猶記得在蕭國大殿上他踢我挨的那一記窩心腳…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浮現在眼前,原來我與鳳皇已經相識這麼久了。他的一顰一笑,都足已挑動我的心絃,我驚奇地發現,跟他在一起,我竟然很少想起淡墨。
“在想什麼?”鳳皇寵溺地掛我的鼻子。
我臉一紅,訕訕地說:“沒什麼。”
鳳皇不答,含笑看著我,看得我頭皮發麻,只好沒話找話:“對了,為什麼這裡人這麼少,我方才轉悠了半天,連一個問路的都找不到。”說完頭上就捱了一個栗子,我撇撇嘴,委屈的摸摸腦袋。
鳳皇一隻手抓下我的手,另一隻在我的腦袋上輕輕地揉著:“你以為都跟你似的,這麼閒?”
“你以為我願意閒,哼。”我小聲抗議。
鳳皇也不理我,伸手把我推進一個屋子,說:“進去好好給我歇著,外頭冷不許亂跑,一會我送你回去。”
下意識地跳開三步,我嘴裡大喊:“我不要!”
“不要?”
“我就是家裡待悶了才來找你玩的,要歇家裡不好歇啊!”
“找我玩?”鳳皇揪著我的話反問我。
“呃…”我看他的臉色不善,連忙說,“不是不是,我知道你忙,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要溜。
鳳皇從身後一把抱住我,咬著我的耳朵問:“我先問你病好了沒?”
我舉起兩指做發誓狀:“好了好了,連白鬍子…連髯翁子都說我無大礙了!”
鳳皇靠著我的肩窩輕聲一笑,說:“既然你病好了,又專程來找我玩,總不能再把你關屋子裡,不然悶出病就不好了。”
“啊?”
鳳皇鬆開我,又拉起我的手,鳳眼笑眯成了線說:“我帶你去看樣東西,走。”
我滿腹疑惑地跟著鳳皇七繞八繞地竟然繞出了城,他不是公務很忙,這樣丟下一切跑出來不會出亂子嗎?
“鳳皇,我們這是去哪?”我忍不住開口問他。
“到了。”鳳皇指著前面的一排茅屋子說。
茅屋子裡出來一個黑臉大漢,笑著跟我們問了好。這大漢我認識,是隨著難民一起來到聊城的,據說身上有胡人血統,養得一手的好馬。等大夥都安頓的差不多了,就被鳳皇派去看管城裡的馬匹。我是不懂馬,但是就連我這個外行人看到眼前一匹匹膘肥體壯的馬,也知道馬伕不是常人。
黑臉大漢把我們領到了最裡頭的一個馬棚,棚子裡關著兩匹馬,一赤一黑。
鳳皇笑著走進馬棚,拍拍黑馬的脖子,對我眨眼:“怎麼樣,想不想試試?”
我的臉騰地紅了,彆彆扭扭地說:“不想。”
這顯然出乎了鳳皇的意料,抿著唇,那雙鳳眼也染上了濃濃的不解。
我嚥了咽口水,說:“我不太會騎馬。”
鳳皇的眉皺了起來,一臉若有所思:“那你之前都是用走的?”
“馬車,坐馬車!”我沒好氣地白他。
鳳皇噗地一聲笑了,對著兩匹馬看了又看,最後終於讓大漢把黑馬牽出去,再配好馬鞍。黑馬在院子裡蹄子亂蹬,鼻子還呼哧呼哧地冒氣,鳳皇上前拉緊韁繩,對我說:“上馬。”
我把手藏在背後,搖搖頭。
鳳皇看了我一眼,一蹬腳套,翻身上了馬,黑馬不適應地晃了幾下又安靜了下來。我站在地上,仰視馬背上鳳皇,暗想原來男人本該就從馬背上俯視天下。
鳳皇俯下身,將手伸到我面前,含笑看著我,我搖頭拒絕,鳳皇堅持;我再拒絕,鳳皇再堅持…終於我將顫巍巍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身子徒然一輕,我就被拖上了馬,背貼著他的胸膛。黑馬不住地在原地打轉,鳳皇使勁地提著韁繩,我全身僵硬地不知所措。黑馬漸漸安靜下來,鳳皇輕勒僵,腳輕踢馬腹,黑馬慢悠悠地出了院子,我兩隻手汗津津地拉著他的袖子不敢動。
“慢點慢點!…啊!它轉彎了,別往前了,我們回去吧。”
身後的鳳皇嘆了口氣,改為一手提韁,一手摟著我的腰:“這樣還怕嗎?”
我都快急哭了:“別鬧了,兩隻手拿韁了!”
鳳皇又是輕笑,鬆開我慢慢地騎馬溜達,也不真走遠,而是不斷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