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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葬

衣冠冢自古就有,這本來算不上什麼稀奇,但能有衣冠冢的人,不是民族英雄客死他鄉,就是身份顯赫之人屍體無處可尋,而除此之外就算是富甲一方的人也沒有資格能有衣冠冢。

因為我的身份畢竟與常人有些不同,我是一個守墳人,我卻知道,還有一種人也會被人建造衣冠冢。

這就是怨氣極大的人,而這怨氣還必須是對其家人的怨氣。如果有人死前對家人有怨氣,甚至這怨氣還影響到了家人的福禍健康,而家人又無法找到其墳冢進行懺悔祭奠,那就只能為其建個衣冠冢,在裡面埋上死者生前的衣物,之後在墳前祭拜懺悔,以平解死者的怨氣。

怪不得主家著急下葬而不在乎禮法規矩,原來目的並不是葬人,而是為了自己。

想清楚這一點我也瞬間肯定這主家一定與那女屍有關。

我和王廣殿並沒有當時就表露身份,因為我們都能想到,主家不會輕易承認,而這些村民也必然不會指證。

我們兩人趁亂稍稍的退了出去,去找父親等人,王廣殿先回河東村,而我直奔東郊村。

我在東郊村挨家挨戶的問,很快就知道了父親他們在哪兒,我把查到的情況和他們一說,他們也覺得那辦喪事的主家嫌疑很大,即使兇手不是他,他也至少知道女子是怎麼死的。

王廣殿很快趕了過來,一群人也不再等,找個腿腳快的直奔市公安局申請搜查令,而我們則回到河西村觀察動靜。

我們並不敢貿然行動,怕會打草驚蛇讓真正的兇手跑了,所以我們幾乎是一路跟在送葬的隊伍後面走來到了東郊村與河東村之間的那處墳地。

線索越來越明顯,這主家選擇的墳冢的位置正是女子被吊起的那棵老槐樹下面。他們正在刨坑下棺,而我和爺爺卻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真不知道這主家裡的人是不是已經急糊塗了,下葬的位置也不找人算算。這老槐樹下雖然是有所指,但也不看看這裡能不能下葬。

死人陰宅都講究個風水,即使是衣冠冢也不能例外,不說有水有山的風水寶地,那至少也不能是在槐樹下面。

槐樹的槐字為什麼木字旁右面有個鬼?正是因為這樹屬陰,乃木中之鬼,不在邊上建墳時已經是招魂引鬼的東西,真在邊上建上墳,那這女鬼豈不會煞氣沖天,白日都能顯了形?

我和爺爺根本來不及提醒,那些槓夫已經開始掩上了土,當最後一剷土蓋上,就聽樹冠之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槐樹樹冠綠蔭如蓋,枝多葉密,風吹之後發出的聲音比較奇特,俗稱“鬼拍手”。

中午時分陽氣本重,又是烈日高照,這鬼拍手的聲音再難聽,也不該會讓人覺得恐怖,可卻不知道怎麼的,四周突然一陣安靜,所有人的耳朵裡一時之間似乎只剩下樹葉飄動的聲音,而這聲音在樹蔭之下竟然讓人有種心寒破體的感覺,所有人沒來由的一陣哆嗦。我心道不好,這裡陰氣怎麼突然變得如此重。

如果這槐樹不在墳地裡或許還好,墳地裡本來就是陰氣匯聚之所,此時樹下又葬了墳,濃重的陰氣與太陽的陽氣兩相一抵消,這裡赫然跟在黑夜裡已經沒有了區別,我想或許過不了多久那女鬼就該出來作祟了。

我小聲催著父親和王廣殿,張福還有其他幾名公安,趕緊表明身份把這些人帶走遣散,再晚點估計就該有麻煩了,看爺爺的表情也是這個意思。

父親有些為難,因為現在感覺有問題的,只有我和爺爺兩個人,就連父親自己,在聽了我的解釋後都沒有感覺到什麼濃重的陰氣,他沒辦法用這個藉口就打斷人家的喪事,更不能因為那棺材裡的是衣物就不讓人家下葬,他必須等到搜查令到了才能有所動作。

父親和其他公安還要等,而我心裡卻暗道事情要壞。

異狀發生的很突然,我們才剛剛低言了幾句就感覺這墳地裡竟然起了風。初時風並不大,但起勢卻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四周已經滿是風聲,墳地裡的樹葉齊齊奏響,一瞬間好像無數炸雷響起。

整個送葬隊伍被吹的東倒西歪,更為讓人費解的是,在剛剛掩埋的墳頭上竟然起了一道肉眼可見,螺旋形狀的捲風,把上面還沒有拍嚴實的浮土颳了下來。

人群已經有些驚慌,能從他們的眼裡看中一絲恐懼,我更加肯定這河西村裡的人一定大部分都知道那女屍的事情。

已經開始有人跑了,不管這風是不是源於陰氣的濃重,女鬼的作祟,但這些村民心裡都有自己的答案。

跑了也好,更省得我們去解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