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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水銀裹屍

分析情況,可沒想到在一旁檢視屍體的老孫頭,卻沒來由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孫爺?”我問道。

“你們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這娃娃絕對不是誤吞了水銀,你們想想誰家會把水銀這種毒物隨便放著。”

我說道:“那應該就是被人毒死的,我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

可沒想到老孫頭又是苦笑搖了搖頭:“毒死是肯定的,這麼小的孩子接觸到水銀就沒有存活的可能,但如果只是這樣,我或許會猜測毒死這娃娃的人有什麼苦衷,或者確實是與這娃娃的家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是這人的行徑簡直讓人髮指,他不是讓這娃娃吞食水銀而死,而是在他身上整整塗了一層水銀,使得水銀滲進面板而死!你們知道這會讓人受到多麼大的痛苦嗎?那種痛苦就是成年人都無法承受,讓你想死而不得死,就像活活被火燒一樣,讓人還在有意識的情況下血液卻凝結不再流動,那種痛苦……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形容!”

我此時的身體是冰冷的,手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這簡直就是滅絕人寰,老孫頭還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把這些話講完在我看來簡直就是奇蹟,我想他的心裡一定比我還要憤怒,因為他比我更加了解那種痛苦,而我只是從他的話語中去幻想。

在場的所有人臉上,出現的都是憤怒的表情,尤其是我的父親,我想如果他此時手裡有槍一定會找出那個惡人,毫不猶豫的一槍斃掉。

我不知道受了這種苦難的人死前是何種感覺,會有何種表情,我也更加不敢去想,我只是把思想沉入到老孫頭話中的那種場景,都會感覺一陣陣的恐懼襲來。

我現在完全理解了那女鬼纏住我們,還有託夢給我所做的一切,我唯一感覺可惜的,是她未曾留下任何關於她和這孩子的身份線索,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對兒“放小定”的戒指。

我們正對老孫頭的話感到震撼而憤怒的時候,張福已經找了過來,他說已經有其他派出所的同事把女屍拉走了,他們現在還不能掩埋,因為要找人辨別女子的身份,父親說讓他們儘快去處理,好讓這女子入土為安。

張福還帶過來一封從女屍身上搜到的“遺書”,這一看就知道是假了,就連兇手自己或許都沒想著只憑這封假遺書就能瞞天過海,所以遺書的內容顯得很隨意。

但也正因為隨意,我們都從中聽出了一些資訊。

遺書上寫到,這女子因為生前已經訂了婚但卻瞞著家人移情別戀,而且在未婚情況下先育,覺得自己無臉見自己的爹孃和未來的丈夫,因此在夜裡獨自外出於此處,自絕於世。

從這封假冒遺書裡可以看出,如果兇手安排女子在此處自殺,又編造情節夜裡走到這裡,那說明女子的家應該離此處並不遠。

父親命令張福和王廣殿帶好手套把男嬰的屍體一併帶回派出所,把初步調查的線索匯總好,而我們爺三則先往東郊村自己的家裡趕回去,把父親的行李收拾好。

回去這一路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沒人能想到這種事情居然會發生在我們身邊,發生在新中國即將成立的前夕。

等到了家裡,我們和父親也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誰都沒有更多的心情再說些其他的。

父親只在家裡短暫的待了一會兒,又急匆匆的往東郊派出所趕去,他說他心裡總是有些心神不寧,他怕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想把兇手儘快找到。

他是在晚上天已經黑了才回到家裡,一邊吃著我給他做的一碗簡單的麵條,一邊手裡還在舉著這一天匯總出來的線索。

王廣殿和張福很有眼力勁兒的把屍體帶回派出所之後,就不停歇的開始調查起東平鄉里所有訂婚未結的女子,但出人意料的,並沒有最近死亡,或者失蹤的。

他們也很有經驗,怕是這些家人有所隱瞞,特地親眼見了所有女子,但這些女子確實都活的好好的。

我說道:“王廣殿他們倆都不是本鄉人,之前一直在城裡住著,或許有些人隱瞞了找人替代的?”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父親說道:“可他們都是先找的各村村長,由村長帶著去各家各戶調查的,而且還對照了戶籍檔案,應該沒有錯,你說會不會這女人是外鄉的?”

我想了想這種可能,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那封遺囑雖然是假冒的,但裡邊有些內容應該是和實際情況有關的,這些情況兇手不應該特意想到而去隱瞞,比如說上面提到,那女子是夜裡出門到墳地裡自殺。如果他是外鄉人,應該不會走這麼遠,而且正好走到墳地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