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恢復了幾分理智。
面對著這般模樣的一個煞星,他心裡知道,要想由他手裡逃得活命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然而關在屋子裡,更是死路一條。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製造機會。
這些念頭,很快在李知府腦子裡閃過。
他於是決定把眼前這個白衣人騙出室外。
因為外面埋伏了許多人,說不定在亂兵交戰裡,自己或可倖免一死。
白衣人冷笑道:“你在想什麼?”
李知府苦笑一下道:“請你鬆開這隻手,我才好走路。”
白衣人想了一下,果然把抓在他肩頭上的那隻手鬆開了,並且後退了幾步。
李知府嘆息一聲,道:“這位壯士,你我並沒有深仇大怨,為什麼對我要下此毒手?”
白衣人哼了一聲,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如犯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我並沒有冒犯你啊!”
“好好一個冬眠,被你由夢中驚醒,差一點壞了我將成的道基,還說沒有冒犯麼!”
頓了一下,他冷笑道:“我原待春冰初化,一覺醒轉之後,再大開殺戒。你這狗官硬把我的好夢驚醒,既然這樣,我就先拿你們開刀……走。”
說到“走”字,順手在李知府背上推了一下。
不過是輕輕一推,李知府已吃受不住,身子一跟蹌,跌出門外。
當時由地上滾身站起時,白衣人赫然又站在眼前。
簽押房外,是一條筆直的甬道。
甬道兩側栽種著兩列雪松。
雪松後面掩著一片殺機。
捕頭張方,率領著手下得力捕快“虎尾鞭”孫七,以及外縣的幾名名捕,他們是:
“海豹子”謝山,“雙手箭”關士宏、“左手快刀”李立、“雲裡翻身”管剛。
六個人早就埋伏好了。
老捕頭張方確是夠沉著,早在那冬眠生先下手殺害柳鶴鳴時,他就驚覺了,只是為了顧忌李大人的性命,張方力囑不可妄動。
經過張方的一番調動,這附近已設下了重重的埋伏,凡是可以掩身的地方,都設下了卡子。
老捕頭張方是一雙“判官筆”。
孫七是“虎尾鞭”。
“海豹子”謝山是一雙“折鐵鋼刀”。
“雙手箭”關士宏,用的是一雙“萬字奪”。
“左手快刀”李立,使的是一柄“魚鱗刀”。
“雲裡翻身”管剛,是一對“牛耳短刀”。
這六個人,都是久辦案子的能手,可是面對著如“冬眠先生”這等大敵,一個個都不敢造次。
那兩列雪松栽種得很是對稱,兩棵兩棵地相對著,在雪松與雪松之間,連綿著一色綠油油的冬青矮樹,無形中形成了孫七等一行最好的掩身之處。
掩藏在最前方的是“雙手箭”關士宏與“左手快刀”李立。
這兩個人已經得到了老捕頭的暗示,要他二人在白衣人經過面前的時候,出手狙擊。
其他各人則在關、李二人出擊的同時一湧而出,混亂中搭救李知府。
眼看白衣人在後,李知府在前,一起走過來。
李知府有意把腳下放慢了,拖延時間,他身後的白衣人距離他約有一丈遠近,看上去一副渾然的神態。
“雙手箭”關士宏一雙“萬字奪”緊緊壓在膝下,他兩隻手上各託著一支“甩手箭”,正是他仗以成名的暗器,一手雙箭,專門取人的“照子”,在關士宏來說,堪稱一絕。
“左手快刀”李立的一口魚鱗刀倒背在身子後面,兩個人俱蓄勢以待。
李知府一副哭喪模樣,由面前走過去。
白衣人徐徐地跟上來。
“雙手箭”關士宏看看時機來到,陡地一揚雙手,兩支甩手箭,猝然脫手而出“哂!
哂!”兩股尖風,直向白衣人一雙眸子上飛來。
雙箭出手,關士宏、李立二人,更是不敢少緩須臾。
兩個人幾乎同時竄身而起。
關士宏是一杆“萬字奪”,李立是一口“魚鱗刀”,兩般兵刃一奔左肋,一奔下盤,陡地向著白衣人身上招呼過來。
白衣人面對著關士宏發出的一對甩手箭,形同未睹,更不見他如何防躲,只不過本能地閉了一下眼睛。
兩支箭顯然是射中了。
只聽得“叮!叮!”兩聲,不像是射在眼皮上,倒像是射在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