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生命精華。然而,浪費了那顆珍貴無比的生命精華,米麗夫人還是沒有醒來。
感激的暖流過後,是一陣真切的悲慟與絕望。賽菲爾側過臉,注視著米麗夫人越發透白的臉,一顆心沉入無邊的黑暗。迪匆匆趕來,心頭大石總算落地了。看起來她沒有受傷,可……為什麼她的臉色是異樣的白,不僅是毫無血色,更有種令人心悸的悽楚與絕望。“蘇迪,索斯港情況如何?”儘管臉上木然,心中冰冷,賽菲爾還是打起精神,問起最新戰況。
“因為城裡來了強者助陣,東大陸的艦隊現在已經撤退了。”半矮人不安的打量著她,“賽菲爾。你,你還好吧?”
“我很好。”賽菲爾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飄渺,不真切得很,“皇儲殿下在哪裡?”
皇儲?賽菲爾什麼時候會這麼客氣地稱呼約瑟?蘇迪大感奇怪,卻仍老老實實答道:“約瑟奉命出征。目前正在準備行裝,明天就要率軍前往索斯港,我也會一同返回。”
“好,我也要回安基島,然後我會去索斯港。請轉告皇儲殿下,我到時會去面見他……”口中說著公式化的用詞,心中的不甘漸漸化為深沉的無奈。終於,她為自己的未來,做出了決定。
安基島近來地氣氛很壓抑。雖然攻擊聯盟的東大陸船隊在杰倫特的出色反擊下無功而返,索斯港附近發生的小規模海戰也因有高強異術者的介入而暫告段落。讓所有憂心戰局的人舒了口氣,但接下來從伯爵府傳出的訊息,卻是不那麼美妙米麗夫人遇刺昏迷,無藥可治,這不幸的訊息讓民眾又揪起心來。
一條條令人不安的訊息在島上流傳著:有人看到旭天秘書神情極其嚴肅的走出小姐書房,有人看到克斯島守在無人之處老淚縱橫,有人看到賽菲爾小姐坐在夫人常去地花園裡黯然神傷……大家紛紛在猜測。夫人是不是真的沒救了,死期恐怕就在這幾天!
“無法可想,無藥可救,母親大人一旦死亡,我就只有一年生命……這就是屬於我的命運嗎?”
黑衣人筆直站在賽菲爾身前。他是伯爵府除了克斯管家以外知曉血契存在的第二人。沉默許久,面色灰青頹喪的他終於擠出一句話:“破血契?”
“沒有辦法,連當初刻下血契卷軸的貓女先知都說了,這是無法解除的契約……”賽菲爾苦笑一聲。“這樣地結局,真是讓我不甘心啊!”
“你知道我的決定了,那麼,母親大人最後的日子,請你仍然陪在她身邊吧。”這樣,破破才不會和她一起去送死。
“克斯管家那邊。我已經說明了自己的選擇。他也完全接受。以後如果有什麼人不服不滿,還請你和暗衛儘量彈壓。辛蘿是最好的幫手。她會忠實地執行我的命令。旭天老師也會從中協助,努力保住安基島的平安。至於軍事上,還是交給杰倫特吧,我用精神異術調查過他了,沒有問題。”有條不紊的,賽菲爾淡淡吩咐著,處理後事一般。
“我只能代表安基島,只能確切地安排安基島的未來。至於聯盟事務,雖然我無法確定是否會有反彈,但大體上,面對東大陸咄咄逼人的攻擊之勢,沒人會在這時反對我的決定。”伸了個懶腰,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賽菲爾微微一笑,“那麼,我這就去索斯港了。”坐鎮,整日忙於整軍佈防。由於國王陛下的命令,全格魯國最優秀的軍人都聚集到沿海一線,尤其以索斯城為重點。
雖然是坐在輪椅上釋出命令,但皇儲殿下地軍事才能還是不容小覷地。至少他擁有足夠的權威,能讓那些從格魯各軍團中徵調而來地驕傲軍官服服帖帖。
軍團調動是件重要又麻煩的事情,約瑟正忙得不可開交,忽然聽說賽菲爾到了索斯港,請求面見格魯皇儲殿下,他不禁奇怪起來:“說得這麼客氣,臭丫頭又有什麼花招?”
待身穿正式禮服的亞姆小姐緩步進屋時,他更加奇怪了。好好的,臭丫頭幹嘛穿得那麼隆重,還恢復了那頭慘兮兮的白髮?
賽菲爾今天穿著一身藍黑底色、銀絲繡邊的束腰禮服,腰間還懸著一柄貴族常用的佩劍。純白長髮扎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映著她依舊蒼白的臉,卻顯得一種奇異的清濯明淨。
看了看約瑟和他身後的蘇迪,賽菲爾忽然做出了一項出乎意料的舉動她“唰”的一聲拔出了腰間長劍!
約瑟和蘇迪都嚇了一跳,前者更是心中打鼓,生怕又被臭丫頭臭扁一頓,滿腦子尋思著………我最近沒得罪她吧?
似乎察覺到約瑟的心思,賽菲爾嫣然一笑,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還有隱藏極深的不甘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