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梢都燒起來,死死抓著被角將自己縮成一團,唯恐小丫頭好奇之下掀了被子。那他就不要活了——他正渾身光溜溜的呢!他身邊的女子也好不到哪裡去,正躲在床角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衣服。
“小妹妹,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喔!”比凌目不斜視的穿過內室,輕盈的躍出窗戶,遮擋住小女孩的視線,“來,跟大哥哥到大廳去吧。”
“呀,是你啊,大哥哥!”小丫頭對比凌很著迷,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等他繞了個大圈把洛水帶到精舍大廳時,約瑟已經飛快的穿好衣服,蘇迪也遣散了屋裡的鶯鶯燕燕。就連加德也灰溜溜的從內室出來了——看他那衣冠整齊的模樣,就知道這是位光說不練的主兒。
“這房子好精緻啊!”洛水緊緊挨著比凌坐下,“大哥哥,你們來這裡喝酒嗎?為什麼約瑟哥哥要到其他屋子?他幹嗎要欺負那個漂亮姐姐?”
“是呀。約瑟閣下喝多了,所以進屋休息一下,順便讓那大姐姐幫他按摩頭背,能緩解醉酒的不適喔……”
約瑟實在太感激比凌了!這種騙小孩的話都能編出來!見洛水忽閃著大眼睛點點頭,雖半信半疑卻不再追問此事,約瑟總算放下心來。
蘇迪臉黑得像抹了鍋灰,責問妹妹為何跟來,但小丫頭只是笑,就是不肯告知。內中原由,恐怕只有她和賽菲爾知道——白天見面時她向賽菲爾請教打架技巧,賽菲爾教她,要想學會打人,首先要學會無聲無息的接近目標,這樣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砸人一砸一個準。到了晚上,小丫頭當真展開行動,偷偷跟著哥哥潛入院裡。原本她是跟丟了的,卻湊巧聽到個熟悉的聲音正發出奇怪的叫聲——要說約瑟也是倒黴透頂,不過是情動之時不小心呻吟出聲,就被小丫頭找到了。
此次尋歡作樂半路夭折,眾人只能趕緊結帳走人。到家後,蘇迪將約瑟狠狠揉搓了一頓。後來回索斯港,那兩位母親知道後又將約瑟折磨得死去活來。從此,他對去妓院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至於這件事對於約瑟的後半生“幸福”到底造成了何等影響,就不是外人所能知道的了……
……
夜色中,叉子與比凌的身影被月光映在地面,混雜在斑駁的樹影中向前跳躍。叉子回頭望望,那條旖旎紅街的燈光已經漸漸看不到,四周只剩下漆黑清冷。
轉回頭,看看低頭走路的同伴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那種地方,你經常去嗎?”
“唔?”比凌似被驚醒般側過頭,“什麼?”
看著他有些迷茫的目光,叉子也是一驚——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事了?這種問題,他不該問。於是,他搖搖頭,不好意思的笑道:“沒什麼。”
但比凌已經反應過來,輕笑道:“我今天可是第一次來夜市。雖然以前我一直盼望來看看,可真到了那以後,我卻開始唾棄自己的好奇,同情那些被人玩弄的女子了。”
“同情?雖然她們是有些可憐,但我興不起同情的心思。她們出賣自己的肉體獲取金錢,有買有賣,這是公平的交易。”
“公平?”比凌冷笑一聲,“被踐踏的尊嚴能用金錢彌補嗎?在你心中妓女都是不知廉恥的吧?卻不想想是誰讓她們被迫選擇賤業的!因為男人天性愛做嫖客,所以世上才會有妓女出現!”
“你這麼激動幹嗎?說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一樣。”叉子被罵得莫名其妙,摸摸頭說,“你的想法好偏激。若是因為男人好色,那為什麼安基島由賽菲爾小姐當權,卻仍然有妓院存在呢?”
比凌噎住了。是啊,賽菲爾為什麼要留存這些妓院呢?他又有什麼資格罵那些嫖客呢?妓院能掙來大筆銀子,妓院能結好他國高官,妓院能輕易收集到許多外間難以獲取的情報……一句話,妓院對於賽菲爾來說有好處、有利益,所以她不僅允許它的存在,還大力扶持。
方才那麼激動,只是因為他內心的歉疚吧!比凌垂下頭,不想再為自私自利的“她”辯解。
倒是叉子嘴裡還在說著:“真要覺得那些女人可憐,你去向伯爵府進言取締妓院好啦!賽菲爾小姐不是弄了個什麼……”他想了半天,“建言箱?”
比凌苦笑,打算就此結束這個話題。就在此時——
“兩位裝什麼清高?”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暗夜裡頗有幾分滲人,“你們好酒也喝了,女人也玩了,卻在這裡大談如何取締妓院,當真好笑!”
兩人同時停下腳步,無奈的對望——自從頂級懸賞金一事後,麻煩便總是找上他們。
“我最恨虛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