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紀。在現代的話,也許連大學還沒有唸完,可是……
“你看這裡。”陶笛兒正想著,突然聽到李忱沉靜的聲音,順著對方視線看下去,才發現他手指點在了幾人現在所在的位置。
“如今我們所在的夏州與蔡州、寧州成三角之勢。夏州一地雖然沒有沒有天然屏障,但夏州民風好戰,而且……”李忱頓了頓,聲音有一絲略微溫暖的情緒,“這裡是母親的家鄉。”陶笛兒聽著那人冷靜自若的分析,不由佩服。才發現,剛剛想了那麼多是自己太過感性了。
也對眼前之人有了更深的瞭解——李忱,絕對不是那種自我憐惜傷感的人,有這個時間,他寧願放在如何在下一回合贏過對手。而這輸贏之間,則是千萬人的性命。政治的戰場上,比其他地方更加詭譎難測。而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天子一怒呢?
陶笛兒聽著對方冰冷的話語,冷靜嚴肅的分析,心中默默沉定下來,將自己心中的想法也跟對方有了個交流。從兩人相交的話語中,陶笛兒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野心和能力,她清楚的認知,此人若為皇帝,一定會成為一代明君。
歷史上的唐宣宗是明察沉斷,用法無私,恭謹節儉,惠愛民物,被譽為“小太宗”。而自己如今身處架空,此人卻也差之不遠。除了對百姓缺乏基本的同情(她還記得自己攔截馬車時的事),但這和他當上皇帝完全是兩碼事。本來古代帝王之所以對百姓“仁厚”,就是出於維護自己地位名聲的需要,不然一個封建帝王豈不真成了全國人民的公僕?所以陶笛兒對這一點,雖然不認同,但是還能理解。
而李忱則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和自己見過的女人們有些不同,不同晁美人的溫婉賢淑、李選侍的嬌媚可人,這個女人常常笑得像一隻奸詐的老鼠,提出一些小聰明卻讓人豁然開朗的建議。不見得是她的計謀有多有用,在他看來,這個女人的小聰明簡直是淺陋不比,但讓他驚奇的是她看問題的角度,的確讓人耳目一新。平日裡如同面具般的笑容撤下,李忱突然發覺這個女人還是挺清秀的,明亮似辰的右眸卻讓人覺得心中愜意放鬆下來,這是除了和母親以外,第一次產生類似的情緒。所以就連她自作主張一臉同情看著他時,心中都未有平素那種不舒服的感情。
兩人談論等她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居然已經到了黃昏。村中雞犬相聞,與寧州的慘狀不同,一副太平景象。
陶笛兒此刻突然想,如果真的跟隨此人身邊,會不會幾十年後,全國各處都會是如此太平景象?
好在陶笛兒的入仕一路還沒陷進去,身後已經有人有氣無力的說話了,“喂,小笛子,什麼時候開伙啊?”陶笛兒回頭,就見遠路可憐兮兮扶著牆站著,一看就是剛剛不敢去敲門讓她出來做飯,現在見她出來就來堵人了。
陶笛兒一撇嘴,但摸摸肚子,的確自己也餓了,就點點頭道:“我去做飯,對了……剛剛出來的時候忘了,主子用過飯的空碗碟還在裡面,你去拿出來吧。”遠路聽涉及到他的寶貝主子,立刻擺脫那副餓殍的德行,激靈靈直起身子點點頭,高高興興去了。留著陶笛兒目瞪口呆,莫非這一個兩個都是主子控嗎?
到了廚房,陶笛兒就不禁臉黑了。自己白天做的那頓基本上就已經將還湊合的菜都煮了,剩下的只是些爛白菜葉子。可沒想到,現在廚房裡竟然還只是那些葉子!陶笛兒看著那一副慘狀不由咬牙切齒,丫的遠路,遠嘯有任務出門不提,但你難道不會去買菜嗎!
陶笛兒腹誹著,但還是發現了碩果僅存的兩枚雞蛋和一些米麵。陶笛兒沒辦法,只得將剩下的菜葉子挑了挑,發現還有些能用的,洗了洗。接著和麵下了幾碗疙瘩湯,給李忱和遠嘯留下的那一碗里加了一個雞蛋,此時就見遠路從外面捧著托盤,一臉神遊外物、堪稱“驚恐”的表情。
“怎麼回來啦?我還以為你收拾一碗筷能收拾到猴年馬月呢!”陶笛兒看著碗裡的慘淡,沒好氣道。自從自己被李忱撿回來以後,應該算是吃得最差的一頓了。然而陶笛兒卻發現通常回嘴的遠路此刻卻好像有些不正常,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
陶笛兒不由臉上一抽,“怎麼了?遠路哥,你餓傻了?”自從知道遠路是公公之後,陶笛兒這還是第一次叫他哥。其實她也沒啥歧視,只是怕人家遠路自己聽著彆扭嘛……
“沒有……”遠路夢幻般的搖搖頭,陶笛兒只得道:“行了,你吃飯吧。”
然而陶笛兒還沒反應,卻發現自己雙手已經被那人握住了——
“姐、笛兒姐……”遠路聲音帶著一絲激動,望著陶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