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百合沒有理他,她站在一家漢堡店門口,抬頭看著招牌,這家漢堡店叫“貝拉嬸嬸”,就是那天她剛到華盛頓時梁霄帶她來吃的那一家。
她推門進去,點了十人份的套餐,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努力咀嚼。
原本美味的漢堡吃進嘴裡味同嚼蠟,她嘗不出沙拉醬和雞排的味道,也喝不出可樂的甜味,她機械地把這些食物一點一點擠進胃裡。
在紅月坡失血後,她的力量有所下降,開始渴望進食,她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關係,但毋庸置疑的是,她需要能量。
她受了傷,她需要補充能量,她需要修復自己。
她要救他回來。
巨大的玻璃櫥窗外,行人神色匆匆,冬季的陽光刺眼得她流下熱淚來,她艱難地吞嚥著雞排,心裡從來沒有這樣確定過。
這是現實世界,不是副本,沒有重來的機會,沒有復活的可能。
他這次如果死了,她就永遠失去他了。
***
梁霄每一次都以為自己已經對痛覺麻木了,可當鞭子再度鞭撻過他的身體時,他依然能夠感受到極度的痛楚,面板一寸寸綻開,露出血肉,他都不知道現在自己成了什麼鬼樣子。
汗水沿著臉頰的輪廓滴滴答答滑落,有些滲進傷口裡,再度傳來一陣刺痛。
他的神智已經漸漸潰散,但因為痛苦,又極度清醒。
比起乾脆利落的刀槍傷,痛苦不過是一瞬間的,但是在這裡,疼痛被無限拉長,似乎永無止境。
瓦妮莎揮了幾十鞭子,額上微微見汗,她輕輕喘了口氣:“熱身結束了,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開胃菜。”
她把鞭子收了起來,轉而取出了一顆藥丸塞進他嘴裡,梁霄緊緊咬著牙關,堅決不肯吞進去,瓦妮莎想把藥丸摁進去,可使了半天的勁也不成功,她怒從心頭起,一巴掌扇了過去:“不識抬舉!”
梁霄才不管她說什麼,他一感覺到她放鬆了力道,立刻把嘴裡的藥丸吐了出去。
“呵。”瓦妮莎拿了藥劑瓶和針筒過來,熟練地將藥物吸入了針筒之中。
她走到梁霄面前,拽住他的手腕,將針筒內的藥品注射到了他的靜脈裡,隨即,她揮了揮手,示意屬下把他放下來。
梁霄已經預感到不妙,懸掛他手腕的力道一鬆,他一個踉蹌,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汗水朦朧了他的視線,他看到瓦妮莎的屬下接二連三地走了出去,一個都沒有留下。
“怎麼樣,我的藥效果不錯吧。”遠遠的,他聽見瓦妮莎冰冷又絲滑的低笑聲。
梁霄知道那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