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揚聲說:“我前面聽到沈兄和你身旁的老師傅說話,你似乎是想要趕往京城?真是巧了,我也欲要前往京城。我走的是水路,水路比陸路快,不如就此同行?”
“水路快?”
“水路快!”祁明誠非常肯定地說。
沈真有些猶豫。他確實恨不得能立刻就跑到京城,但對於祁明誠的忽然示好,他也心中存疑。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身上又沒有什麼好圖謀的,他連錢都沒有多少!哪裡用得著如此防備著別人呢?
於是,沈真點了點頭,說:“好,那就麻煩祁……祁兄了。”
沈真心裡擔憂著沈靈,可是祁明誠的船隊需要休整,怎麼都得在渡口停一個晚上。沈真並不是那種會得寸進尺的人。他問了好幾遍,得知從這裡坐船去京城所需要的時間確實比走陸路少好幾天。而沈真自己身上的錢不夠,要不是祁明誠好心稍他一程,他根本付不出快船船資,於是只能等上一夜。
第二天,當祁明誠推開房門時,就見沈真臉色蒼白地站在他的門邊。
“別告訴我你一夜沒睡啊?”祁明誠說。
“睡不著。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了?”沈真急切地問。
“我會讓他們的動作再快一點的。”祁明誠只能這麼說了。
沈真坐船也暈。但也許是因為他想要去京城的心情真是太迫切了,抱著木桶吐了幾天後終於不暈了。當他不適應馬車的時候,心裡還想著,等回頭見到了沈靈,一定要告訴他自己坐馬車坐得可難受了。但是,當沈真不適應船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沈靈一直昏迷不醒,於是就強迫自己適應了一切。
不暈船了以後,沈真有時會在甲板上坐上一天。
根據祁明誠的觀察,沈真是個很擅長畫畫的人。他總能見到沈真拿著一隻炭筆在木質的甲板上畫著什麼。估計沈真是在用這種方法來讓自己冷靜吧,做著自己最擅長的事情會讓他的情緒恢復穩定。
祁明誠偶爾會和沈真聊聊天,不過沈真的談興並不高。
在祁明誠這種老油條看來,沈真是個比較簡單的人。這麼說吧,這人就彷彿是一個天生的“藝術家”,他只關心自己願意關心的,對於政治、經濟等問題一點興趣都沒有。這性格和沈靈截然不同。
祁明誠在聊天中裝作非常無意地把沈靈的訊息透露給了沈真,說:“……說到這位新鎮國公,我倒是覺得他吉人自有天相。他原是為著救駕受的傷,皇上肯定會用好醫好藥養著他啊!更何況……”
祁明誠故意壓低了聲音。
沈真趕緊把自己的腦袋往祁明誠這邊又湊了湊。
“更何況,那箭是衝著皇上去的,箭上肯定抹了毒吧?說不定就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祁明誠小聲地說,“所以,按常理來說,鎮國公應該當場斃命了才對。可如今呢?鎮國公還昏迷著,情況雖然沒有轉好,可也沒有變壞啊?我琢磨著,這一定是老天有眼護著他吧!他很快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祁明誠這個安慰只能針對像沈真這種腦回路與眾不同的人。
聽了祁明誠的話以後,沈真果真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心中彷彿得到了一點安慰。
船在水上走了五六天,祁明誠又接到了京中的訊息。沈靈醒過來了!不過,祁明誠的人打探不到太細的訊息,但總之沈靈能夠醒過來,就是一件大好事。他又裝作無意地把這個訊息透露給了沈真。
從這一天起,沈真身上丟掉的半拉魂魄彷彿終於歸位了。不過,他進京的心情變得越發迫切。
到達京城時,提前接到了信的沈順已經在渡口等著了。作為祁明誠的三姐夫,沈順雖然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到祁明誠了,但當他們兩個見面時,沈順還是非常熱情。他湊上去給了祁明誠一個擁抱。
“你是為了兩位姨妹來的吧?她們在我家住著。”沈順藉著擁抱的機會在祁明誠耳邊小聲地說。
四妮、五妮現在就在沈順家裡住著。
沈順沒有說得太細,只是在祁明誠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這意思是說,祁家的兩位姑娘都很平安。
祁明誠鬆了一口氣。因為四妮、五妮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祁明誠都沒敢把這個事情寫在信裡。不過既然四妮、五妮已經主動找上了三妮的夫家,想來她們身上的過往經歷都已經徹底洗乾淨了吧。
自祁明誠穿越到現在,祁家終於要團圓了。
哦,渣爹那幾人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