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說。
“我在南婪待得自在,留任也合我心意。”紀良只覺得自己運氣太好了,“四年後,等我再次滿了任期,榮親王定然已經成事,那時他自會派心腹來接替我的位置。而到了那個時候,朝堂上已過了血雨腥風的動盪期,定然是一派欣欣向榮之勢,不管他如何安排我,總之我不用走得步步驚心了。”
緊接著紀良話鋒一轉,又說:“倒是二舅兄那邊,需得多加註意了。”
趙成義在這幾年間屢立戰功,他的職位也不斷提升,如今已經成為歐陽千總的頂頭上司了。當然這也和歐陽千總的官位始終升不上去有一定的關係,但不管怎麼說,總之趙成義已經成為了西北軍中的一個實權人物。如果他能繼續保持這樣穩紮穩打的狀態,說不得能在兩三年內升到正三品的參將。
兵權是個很要緊的玩意兒。
榮親王得以成事,西北軍助他頗多,那麼等他成功登基後,他肯定不會放鬆對西北軍的掌控。
“我瞭解成義,他肯定是有分寸的。”祁明誠非常肯定地說,“更何況榮親王是一個非常有遠見的人,在把異族徹底打怕、打殘之前,他肯定會讓西北軍保持原樣。如果榮親王是和當今聖上一樣的人,我們當初又怎麼會心甘情願上了他的船?”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榮親王日後真的心有芥蒂,但只要趙成義一天沒有成為鎮國公府那樣的煊赫的存在,那麼他就永遠不用擔心自己會“功高蓋主”了。
“我指的可不是日後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我指的是軍中的一些小人。”紀良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跟著直腸子的人生活久了,你竟也成為直腸子了!西北軍中難道都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這話我敢說,你敢信?其實文官和武將都是一樣的,都存在著派系的傾軋,還是叫二舅兄小心些吧。”
祁明誠嘟囔了一句:“我跟著他一年相處不了十天,和你倒是朝夕相處了。”
紀良笑著說:“你們啊,那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二舅兄在那十天中對你造成的影響比別人對你的影響大多了。他不疑心自己的兄弟戰友,你不能幫他看著點?總之你心裡要有數。”
祁明誠覺得紀良說得有道理。他想著,等自己有了機會,他一定要去“投毒”、“放靈氣”。
如此簡單粗暴地直擊重點。
嗯,這確實很符合趙成義的處世哲學。
等兩個男人在書房中聊完事情走出來時,趙小妹正帶著南生在院子裡玩。她把一顆小木球丟擲了幾米遠,然後南生就樂顛顛地跑去捉球。南生捉住了球,高興地把球塞到了趙小妹的手裡。趙小妹再次把球丟擲去了,南生又屁顛屁顛地跑去追球了。祁明誠無語地看著趙小妹把她親生兒子當狗來逗。
“秋剛剛來找我了。”趙小妹對祁明誠說。
秋是有巫族的人。現有的這些有巫族人都長得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不過秋的異常特徵並不是特別明顯,只要穿上了衣服,就能把自己的異常處藏好了。所以現在負責有巫族對外事務的人變成了秋。
“他怎麼說?”祁明誠問。
“不是什麼大事……你還記得姚娘子嗎?”趙小妹問。
姚娘子也是來南婪討生活的可憐女人。她嫁人還不到一年生了個兒子,結果兒子生下來時,一隻腳就天生內折了。這是一種殘疾。結果她婆家的人非說她生下了一個災星,要把她和她的兒子沉塘。孃家的人同樣沒有站出來幫她說話。後來,在包春生的幫助下,她抹掉了眼淚,帶著兒子來了南婪。
“我記得,她的孩子都已經三歲了吧?該上學堂了!”祁明誠說。
“秋看上姚娘子的孩子了,想把他收為徒弟。”趙小妹笑著說。
祁明誠告訴過有巫族的人,哪怕隕石已經沒有了,但有巫族人的身體內部還受著輻射的影響,他們生下的孩子依然很有可能是不健康的。而且,其實有巫族已經沒有適孕的女人了,外族的女人肯定又把他們都當成了異類,於是他們算是就此斷了血脈傳承了。不過,他們可以把自己的知識傳下來。
認一個小徒弟也挺好的,秋很喜歡姚娘子的那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