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算近,需要翻兩座山才能到,現在出發去她家,肯定要在半路上過夜了。不如你就留一個晚上,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妹妹家找我娘,她應該知道些訊息。”
目前看來似乎只有這個辦法了。
趙成義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對祁明誠說:“讓你見笑了。我、我不孝啊,一走就是這麼多年,本以為回來能見到我娘了,誰知……對不起,我那時還騙你說我不是源興省人。”
結果他們不僅同省,還同縣,還同鎮,還同屋……這都是些怎樣的緣分啊!
祁明誠趕緊說:“能理解能理解!實不相瞞,我還有兩個姐姐也是自幼離家的,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但我們都沒有放棄。我想你的家人也是一樣的,他們肯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你。你不要難過。”
阿順終於聽明白了,把糖水遞給阿燈說:“是啊,好人有好報,阿燈哥你一定能找到家人的。”
為了能夠早點到家,趙成義也是日夜兼程趕得路,在路上休息的時間少得可憐,結果到家以後卻受到了嚴重的打擊。趙成義現在確實又累又渴又餓。他之所以還能撐著,全是因為他本人意志堅定。
趙成義沒有多客氣,直接拿過阿順手裡的碗,咕咚咕咚就把整碗糖水喝完了。
祁明誠隨手從爐子邊的筐子裡拿了一個柚子,拿刀子劃了口子,說:“這是院子裡那棵柚子樹結的果子。那棵樹天生天長,我們平時都不去管它。這柚子不甜,不過吃多了還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趙成義在心裡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柚子的味道了。
祁明誠有心要安慰阿燈,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把阿燈當成是那種三四歲就被賣掉或者被拐走的小孩了。也許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著要回家,結果回來時卻已經物是人非,這真是太虐了。
總覺得在這種時候,任何語言都很蒼白無力。於是,祁明誠只是吩咐了阿順去給趙成義做飯。然後,他就一聲不吭地陪著趙成義坐著。哦,他還在剝柚子,打算在飯做好之前讓阿燈先填一填肚子。
趙成義慢慢地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了,對祁明誠說:“謝謝你!”
“不用,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對了,你的那些事情解決了嗎?”祁明誠主動起了另一個話題。
趙成義點點頭。鎮國公的女兒“病亡”了,結果國公爺又多了一個兒子什麼的,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讓一般人知道。於是,趙成義非常有技巧地說:“我……實不相瞞,我原本在一家大商行打工。”
祁明誠抬頭看著趙成義。
趙成義嘆了一口氣,說:“我就是一個小夥計,上頭還有好多小管事、大管事。我們那位大管事一直忠於主家,老東家也還算信任他。只是,老東家的兒子為了繼承家業,卻視大管事為眼中釘,用了些歹毒的法子把大管事弄死了,一時間我們這些底層的小夥計也受到了影響……這才使得我顛沛流離了幾年。你那回把我從突丹族人手裡買了回來,我後來就去找了大管事身邊原本的心腹人……”
祁明誠聽得很有興致。他想著哪家商行的東家這麼傻逼啊,那他是不是可以去挖角?
不過,眼看著阿燈要說到一些隱秘之事了,祁明誠趕緊說:“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於是趙成義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忍不住再次嘆了一口氣,說:“你是不知道,如今商行裡其實早已經亂作了一團,新東家以為他任命的新管事們都是好的,實則這些管事欺上瞞下貪汙受賄,再這麼下去,老祖宗留的家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散了……我一個小人物,看著這些都覺得頗為心痛。”
祁明誠問:“哪怕家主只有一個,但你們東家本家應該有不少人吧?就沒想過換個新東家?”
趙成義心裡一跳,換個皇帝豈是這麼容易的?不過,他面上不顯,說:“那都是他們的事了,我是個什麼位分上的人?我能守好自己的本心,能影響我身邊的兄弟,做決定的卻都是那些管事們。”
祁明誠想到後世的那些辦公室哲學,也覺得趙成義現在這情況有些頭疼,只好乾巴巴地說:“總之,你問心無愧就是了。”他其實還想問一問,哪家商行的決策人這麼胡來,他能去分一塊蛋糕嗎?
只要阿燈透露一下他那東家的姓氏就可以了……祁明誠想著自己應該如何開口問才不顯得突兀。
想著想著,一顆柚子剝好了。
祁明誠手上全是柚子的酸澀味兒。
祁明誠把柚子遞給趙成義,說:“那個……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