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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祁明誠和阿燈在衙門外面就直接分開了,祝一帆風順,從此有緣再見。

當祁明誠獨自回到客棧時,除了阿燈以外的另外五個人擠在一張桌子邊坐著,似乎在等著他。祁明誠猜他們也想贖身,便說:“阿燈贖身走了……如果你們中還有誰想要離開的,我並不會攔著。”

之所以他會說得這麼幹脆,不是因為他很聖母,不是因為他的同情心太多了,只是因為他在現代接受過的那些教育使得他永遠不會像這個時代的人一樣看待問題。賣身契在這些人看來就是將自己的命都賣給了主人,但在祁明誠看來,不過是一種僱傭合同而已,他出錢,這些人出力。而如果這些人要走,其實也就是終止合同而已,只要不影響到祁明誠這邊的工作,他可以賦予他們“走”的權利。

祁明誠其實很清楚雙方在這種認知上的差異,並且他並不想改變自己的想法。

既然他是對的,這個時代的錯的,那麼他為什麼要改呢?

作為一個成年人,他不會把這種思想差異大大咧咧掛在嘴巴上,只要他知道自己的堅持就好了。

“該死的……他要走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耳朵上有豁口的那人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

其實他們五人都知道阿燈最終是要走的,卻沒想到阿燈會走得這麼悄無聲息。原以為阿燈不過是像前兩天那樣繼續陪著主子出門這裡逛逛那裡走走,卻不想他們回屋時竟然發現阿燈的骨灰罈子不見了,這才意識到他有可能是走了。真是太過分了,大家同甘共苦了這麼久,有他這樣說走就走的嗎?

剩下的五人中,最終決定要離開的就只有一個,叫谷高,他的家人都死在了陰蘭族人手上,所以一心要去參軍,立志要在戰場上為家人報仇。選擇留下的四個分別叫阿順、王根、王石頭和包春生。

阿順年齡最小,在祁明誠看來還沒有成年,他懂一點草藥的知識。

王根的耳朵上有個豁口,性格比較直爽,在親近人面前總是有什麼說什麼。

王石頭和包春生就勝在年長,又過慣了顛沛流離的日子,為人比較謹慎。

谷高不像阿燈,他身上真的是一文錢都沒有了,僅有的兩套衣服還都是祁明誠幫他買的。好在主動報名參軍的人都能預支三個月的餉銀,於是他就有了三兩銀子。在盂銅城當兵的風險很高,因此底層士兵的待遇不能說是差的,當然也不能算有多好吧,總之是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一兩銀子可以拿。

谷高就把三兩銀子全部給了祁明誠。

祁明誠不缺這點錢,但還是收了銀子。畢竟,如果他免費讓谷高贖了身,那另外四個人怎麼辦?不患寡而患不均,即使阿順四個人未必會多心,但祁明誠只想把可能會出現的問題從源頭上掐滅掉。

祁明誠當初買谷高時花了五兩銀子,即使他不多收他的錢,那還差著二兩呢。

不過,看著祁明誠明顯是不想要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結了的樣子,谷高自己覺得特別歉疚。但是,他是真的太想要去參軍了,於是他打算等年底的時候,手裡有了餉銀,再託人給祁明誠帶過去。

祁明誠笑著應了。趁著谷高不注意,他又偷偷把三兩銀子放回了他的包袱裡,還附帶一封信。

男人在外頭豈能一點銀子都沒有?再說,谷高是要上戰場的,以他上戰場的初衷,估計他肯定是主動要往先鋒隊伍中擠的……祁明誠有些敬佩這樣的人,他幫不了太多,不過是沒有收他的贖身錢。

谷高離開以後,祁明誠也打算把手裡的貨換做銀子再換做貨,然後回家去了。

雖說盂銅城中常年遭遇戰火,但這座城市一點都不顯得蕭條。從商業交流的角度來說,這裡有馬販子,有人參販子,有皮毛販子,有玉石販子……就是祁明誠從南面帶過來的茶葉和胭脂水粉也能在這裡賣出高價。先說胭脂水粉,他所有的存貨都被某個將軍的家眷包了,據說那是某個將軍的小妾。

這位將軍姓韓。因為現任皇帝某個紙上談兵的決議,將軍們並不在一個地方長期駐守,而是會在幾個地方輪來輪去。這位韓將軍一年中大概只會在盂銅城中待上四個月,就這四個月還養了個小妾?這小妾還一擲千金十分有錢?不管民間對於這位將軍的看法是怎樣的,祁明誠對他的觀感就先差了。

當然,他不會和生意過不去,痛痛快快地出了手裡的貨,高高興興地宰了那位小妾一筆。

祁明誠這一次的貨物中最值錢的就是那兩包珍珠了。珍珠能在某個遊牧民族的手上被賣出高價。盂銅城雖然全城戒嚴,在這裡幾乎很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