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吳姨娘便只覺得葉明月如同李媽媽說的一般,最是好親近不過的了。於是她對於葉明蓉同葉明月住在一個院兒裡的事便放心了不少。
其實三房裡除卻葉明蓉,還有一個葉明玉,是虞氏所生。只是這位嫡出的三姑娘,因著受蔣氏的影響,很是看不上庶出的子女,所以這些年中經常譏諷嘲笑葉明蓉。吳姨娘先時還擔心著葉明月會同葉明玉一樣,不過現下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彼此又說了一些場面上的話之後,吳姨娘便領著葉明蓉作辭。
葉明月也沒有多留她們,只是讓翠柳送她們出了屋子,又笑著說讓吳姨娘常來這裡坐坐之類的話。
至於葉明蓉,往後和她住在一個院兒裡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然是不用說這些客套話的了。
等到吳姨娘和葉明蓉出了屋子,葉明月便將手裡的荷包遞給了小茶,吩咐著她好生的收到自己專門放荷包的匣子裡面去。
小茶接了荷包過來,低頭一瞧,隨後就笑道:“方才聽姑娘那般稱讚這荷包上的梅花繡的好,我還真以為繡的有多好呢。可是現下看來,倒是不及姑娘繡的一半兒好。”
葉明月自小是在江浙一帶長大,在她很小的時候薛氏就請了蘇繡名師來教導她。而她也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學的格外的認真,是以她的一手蘇繡繡的極好。
當下葉明月便嗔著小茶:“繡的好不好尚且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吳姨娘的這一片心意。你還不好生的將這荷包收了起來,然後將外面院子裡的被褥都收了回來?眼見得日頭都快沒了,被褥都放在外面吹風不成?”
小茶笑著答應了一聲,收好了荷包之後,便轉身去院門外收被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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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月一家子回來的時候本就是臘八,老話兒說,過了臘八就是年,這些日子忙忙亂亂下來,早就是到了除夕了。
對於葉明月而言,今年的除夕也就那樣了。
以往在泰州的時候,一家四口人圍坐著守歲,說說笑笑的,一夜很快的也就過去了。可如今整個武安伯府的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守歲,說個話都要先思量一番,很是沒意思。
又因著武安伯府現下沒錢的緣故,竟是連個戲班子都沒有請,屋子裡院子裡各處掛的燈籠也就那麼幾盞,火盆也不肯多攏兩個。而偏生這幾日又是分外的冷,葉明月坐在那裡,縱然是懷裡抱了暖暖的手爐,依然還是覺得凍的慌。到後來她實在是受不住了,尋了個由頭,早早兒的就回房睡覺去了。
結果次日一早醒過來,到底還是著了風寒,發了熱,躺在床上起不來。
薛氏忙著給她請醫吃藥,一個年也沒好生的過好。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這日了。
葉明月早就是聽說京城裡每年元宵這日的燈市極是好看,所以頭先幾日就磨著薛氏,想在元宵這日出去看燈。
薛氏拗不過她,又見她因著這次生病瘦了一圈的臉,更是越發的狠不下心來拒絕。於是她便去同葉賢嘉商議此事。
葉賢嘉想得一想,這些日子他光顧著去拜訪各位同年了,葉明齊又整日的在屋子裡溫書,都沒有好生的陪陪薛氏和葉明月娘兒兩個,既然現下葉明月想元宵節出去看燈,那索性他們一家子元宵那日都出去看燈好了。
左右在武安伯府的這個年,他們一家四口也沒有怎麼過好,現下他們一家四口子便好生的過個元宵節罷。
葉明月聽了葉賢嘉的話之後,只高興的喜形於色,連連的說著:“我就知道爹爹對我最好了。”
“這孩子,”薛氏就在一旁嗔道:“娘對你就不好了?”
“也好,也好。”葉明月忙笑著攬了她的胳膊,撒著嬌,“娘和爹爹,還有哥哥,都是這世上對圓圓最好的人。”
薛氏掌不住的笑出了聲來,葉賢嘉在一旁撫須大笑,葉明齊也是笑的爽朗。
轉眼元宵在即。
用完晚膳之後,葉明月一家子便出了武安伯府的門。
雖然天才剛擦黑,不過等候在府門外的馬車兩邊已經是各掛了一盞明晃晃的羊角燈。
葉明月扶著薛氏上了馬車,自己隨後也提了裙角上了馬車。旁邊葉賢嘉和葉明齊騎馬在兩側相隨著。文鴛黃鸝等人則是在後面的一輛小馬車裡。
一家子朝著燈市進發,也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便到了。
馬車停在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巷子裡,黃鸝揭開了車簾子,扶著葉明月下了馬車。葉明月隨後又扶著薛氏下了馬車。
天空中雖然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