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這些年花銷掉了。
薛氏聽完了歡嫂的話之後,真真是氣的面色都有些變了。
於她而言,銀錢尚且還是小事,可這樣的一個下人,偷她的東西,末了還這樣的糊弄她,可不是把她當成個傻子在耍?
這樣的人還留在身邊做什麼?
薛氏當即就道:“快叫了人牙子過來,將歡嫂一家子都賣了出去。”
歡嫂痛哭著磕頭,求著薛氏開恩,只說自己往後再也不敢了。
薛氏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現下她眼見得歡嫂不住的磕著頭哀求,又哭成那樣,心裡就有幾分軟了下來,想著不然就將歡嫂一家子遠遠的打發到莊子上去也就算了。
她便低聲的將這話對葉明月說了,但是葉明月的意思,這個歡嫂還是留不得的。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誰都不敢確定自己最後會不會做了東郭先生。
於是葉明月想了想,便對薛氏低聲的說道:“娘,歡嫂這樣的人,偷盜您的東西尚且還在其次,可是柳嫂那樣的對她,她非但是不念柳嫂的恩情,最後反倒還要倒咬柳嫂一口,這樣的人如何還敢留在身邊?指不定往後就會咬咱們一口。依著我的意思,也不要賣了。賣到了旁人家裡,她照樣也是這樣,沒的倒禍害了旁人家。將她攆離出府,由得她自生自滅也就是了。”
薛氏想了想,就同意了。隨後就將這樣的話對歡嫂說了一遍。
自然,歡嫂私下裡置辦的那些田地薛氏會悉數收回的。便是歡嫂這些年的體己,薛氏也不會給她,就這樣赤條條的將他們一家子都攆離出府去。
歡嫂還在那磕頭哀求,薛氏面上就有些不耐煩的神情,讓小丫鬟去叫了兩個粗使婆子來,直接將歡嫂拉了出去。隨後又吩咐著綵鳳跟了過去,務必要讓歡嫂一家子現下就離開府裡。
綵鳳答應著去了。這邊薛氏卻還是氣憤憤的。
“好她個林氏,竟然是趁著我不在京裡的時候,這樣子垂涎我的嫁妝,竟是想著要聯合我身邊的人來偷盜我的嫁妝出去賣。今兒我非得當著滿府丫鬟僕婦的面,好好兒的和她說道說道這事,瞧她往後在這府裡還有什麼臉。”
說罷,怒氣衝衝的就從炕上起身站了起來要出門。
葉明月慌忙伸手拉住了她。
“娘,說不得的。”
“怎麼說不得了?”薛氏轉頭怒道,“現下歡嫂都已經是一五一十的將這些事都說了出來。且這事柳嫂也曉得,難不成她林氏還能抵賴得了不成?”
說罷,轉身還是要去找林氏算賬。
葉明月急道:“她如何不能抵賴了?一則娘你的嫁妝一根針都沒有少,當年的事,她頂多也就只是個未遂罷了。二則,就算是歡嫂和柳嫂都曉得這事,她們兩個也都願意出來指證大伯母,但歡嫂和柳嫂畢竟都是您身邊的人,又沒有個其他知道這事的人,若是到時大伯母一口咬定了,說是您串通了您身邊的人來誣衊陷害她,到時您到哪裡說理去?渾身是嘴也說不清的了。三則,您也曉得,祖母一直偏頗大房和三房,不待見咱們二房。您現下這樣的去找大伯母,這事勢必會傳到祖母的耳中去。祖母正愁沒根由尋咱們二房的麻煩呢,可巧您就送了這個事過去,祖母還不得抓了這事,好好的做一番文法呢。到時吃虧的不還是咱們二房?大伯母倒落的在一旁看笑話。而這最重要的,現下爹爹和哥哥一個要忙著官職升遷的事,一個要忙著年後會試的事,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咱們若是這時鬧了這樣的事出來,可不是會讓他們分心?罷了,若是依著女兒的意思,這事暫且咱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忍一忍吧。”
“那就由得她林氏這樣的欺負咱們,咱們還不能去找她算賬不成?”薛氏只要一想到林氏竟然串通了她身邊的人想打她嫁妝的主意,她就覺得滿心滿腹的都是火氣,只撩的她一顆心都突突的猛跳個不住,“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可暫且是必須得忍的啊。”葉明月嘆了一口氣。隨後又安慰著薛氏,“不過娘你放心,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賬,咱們遲早會連本帶利的找大伯母算回來的,絕不會白白的任由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的。”
他們臘八回來的那日,林氏就已經是在不斷的挑事了。現下又有這樣的事爆了出來。葉明月就想著,依著林氏那樣的性子,她往後怎麼會不再生事?但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事葉明月是從來不會去做的。她得尋了個合適的機會,一舉將林氏扳倒,讓她往後再也不敢,也不能給她們二房找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