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因著先前想要去看葉明月的腳腕有沒有被扭到的緣故,所以便單膝彎了下去,在葉明月的面前蹲了下去。這當會他被葉明月的相貌給驚豔的腦子裡七葷八素的,還蹲在那裡沒有起來呢。
只不過沈鈺今日穿的是銀灰色的圓領長袍,便是底下是單膝蹲了下去,可在外人眼中瞧來,倒像是他單膝跪了在葉明月面前一般。所以徐妙蘭見了,如何會不氣,如何會不急?於是當下也顧不得要在水榭裡躲著,以防旁人發現她和沈鈺私會的事,反而是趕忙的就衝了出來,然後伸手就要來拉沈鈺起來。
平日裡他對著自己那樣的冷言冷色,可是這當會卻在其他的女子面前這樣的單膝下跪,伸了手就要去摸人家的腳,這算什麼?旁人腳腕有沒有扭到,關他什麼事了?便是腳腕都扭斷了,那也不應當讓他來看。
徐妙蘭只覺得心中氣惱一片。只是她伸出來的手還沒有碰到沈鈺的胳膊,就見沈鈺整個身子往旁邊滑了兩步,躲開了她的手,隨後他才沉了一張臉,自己慢慢的起身站了起來。
徐妙蘭一見他這樣躲避自己的觸碰,且還是在外人面前,由不得的心中就越發的氣惱了,面上也都掙紅了。
她轉頭就要去看旁邊站著的到底是誰,竟然能讓素來在他面前連低個頭都不肯的沈鈺這樣‘單膝下跪’。只是一見之下,她就怔愣了一下。
片刻之後她方才驚訝的問著:“竟然是你?”
徐妙蘭素來便對自己的容貌自信。便是她和葉明珠齊名,兩個人合在一起被旁人稱為京城雙姝,可她私心裡還是覺得自己的容貌比葉明珠要高一籌。但是自打那日在廣覺寺中看到葉明月之後,她回來之後卻連著有好幾晚都沒有睡好。
現下她又見到了葉明月。而且最關鍵的是,沈鈺竟然在葉明月的面前那樣的‘單膝下跪’了。
徐妙蘭一時就覺得心裡發慌。她忙轉過頭,聲色俱厲的問著沈鈺:“你認識她?”
沈鈺的面色則是較她更為冷厲,聲音也更為的冰冷:“與你無關。”
葉明月抬手摸了摸鼻子。
這兩個人是在吵架?不過他們之間的事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她還是趕緊的走吧,省得待會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怒火一不小心就會殃及到她身上。
於是她便對著沈鈺和徐妙蘭點了點頭,笑著開口作辭:“你們慢聊。我就先告辭了啊。”
說罷也不待他們兩個人回答,扶了黃鸝的手,轉身就要走。
沈鈺見狀,隨後便也想抬腳跟上去。
徐妙蘭見狀,忙閃身擋在了他的面前,又急又怒的叫了一聲:“鈺哥哥,你識得她?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就這樣一會兒的功夫,葉明月已經扶著黃鸝的手下了竹橋,隨即身影就消失在了前面葳蕤茂密的樹木花叢之中。
沈鈺這當會的面色真是完全的沉了下來。
先時他給徐老夫人賀完壽之後想要去前院,這時便見到徐妙蘭身邊的小丫鬟過來請著他過來。他待要不過來,可那小丫鬟死活不讓他走。他脾氣上來了,差點直接一掌就拍了過去。可到底還是顧忌著自己的長姐畢竟嫁在了這寧遠侯府,若是他惹了什麼事出來,他是沒什麼,可他長姐在這寧遠侯府裡總歸還是會被旁人在背後說道的,所以少不得的就暫且煞了性子,隨著那小丫鬟走。
然後就一直到了這處水榭。而待得他進去之後,方才發現徐妙蘭早就是孤身一人在水榭裡等著他過來了。
沈鈺一見著徐妙蘭,他臉立時就沉了下來。
梁國公府和寧遠侯府也算是世交,他和徐妙蘭自小也識得。後來因著長姐嫁了過來,兩家又是姻親,來往就更密切了。而徐妙蘭有事沒事的就會去找他,跟在他後面叫著他鈺哥哥。
先時他縱然是心中不喜,可面上也不好表現出什麼來。可後來隨著大家年歲漸長,為避嫌,他就開始躲著徐妙蘭。但徐妙蘭卻是不依,照樣去他經常去的地方堵他。他實在是煩不勝擾,有一次就冷言冷語的對她說了請她自重,往後不要再來找他,讓旁人瞧見了名聲不好之類的話。
徐妙蘭當時就紅著臉落了淚,隨後就哽咽著說了一句,可是鈺哥哥,我喜歡你啊。
沈鈺呆了一呆,隨即便乾脆利落的回答著,可是我不喜歡你。所以你往後還是不要再來找我了。
但是這往後徐妙蘭照樣會去找他。且她還故意的在人前和他做一些親密的舉動,說一些令人誤會的話出來,甚至還在他姐姐和長輩的面前露了些她喜歡他的口風出來。
她的原意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