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府位於三舟衚衕。等著葉明月一行人的車轎到了這裡的時候,只見一條青石大街上車馬簇簇,接連一帶擺了足有三四里路遠。
葉明月將車窗簾子揭開了一條縫往前面望了望前面左右的車馬,隨後就又將窗簾子放了下來。
自穿越過來,今兒可是頭一次碰到這樣堵車的事。且這樣多的車,不曉得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呢。
今日原就天熱,縱然是車簾子和窗簾子都換成了輕薄透氣的竹簾子,可小小的車廂裡到底還是悶熱的緊。更何況葉明玉也不曉得到底是在身上撲了多少粉,那濃烈的脂粉味在這狹□□仄的車廂內就顯得尤為的濃重。
這一路上葉明月都覺得鼻子發癢,只是一直在竭力忍耐著,可這當會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打了個噴嚏出來。
其實在噴嚏還沒打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將手中的團扇擋在了自己面前,可就算如此,葉明玉依然還是嫌棄的皺了眉,身子往旁邊躲,同時口中還甚為鄙視的說著:“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的粗俗。”
又警告著她:“待會兒到了寧遠侯府裡你可要好好兒的收斂一些你的言談舉止,不然連累我也跟在你後面丟臉。”
葉明月直接沒理會她。
因著蔣氏極其看重葉明珠的緣故,所以她們祖孫兩個便坐了一輛馬車。林氏和薛氏又是同一輩兒,所以兩個人也坐了一輛馬車。餘下的葉明玉、葉明蘭和葉明月則是坐了同一輛馬車。
葉明蘭原就是個面上看起來甚為沉靜的性子,這一路上就沒見她說過半句話。葉明月雖然是個亦動亦靜的性子,但那動也是對著自己熟悉的人而言,對著這兩個堂姐她也是沒什麼好說的,所以馬車這一路行過來,葉明月和葉明蘭都是安安靜靜的搖著自己手裡的團扇,再沒有一句言語。
但葉明玉卻是個話多的。一路上見葉明月和葉明蘭兩個人都不說話,她又拉不下身架去主動的開口和她們兩個人說話,所以也就唯有一直憋著。但這當會馬車走走停停的,一炷香的功夫也沒有行多少路,簡直比蝸牛還要慢。她心中煩躁,忍不住的就用手裡的扇子拍著車廂壁,同時還不耐煩的說著:“這到底還要多長時候才能下車?再這樣的在車子裡坐下去,真的是要悶死了。”
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理會她。
於是葉明玉便越發的暴躁了,一時手裡的扇子只將車廂壁拍的噼啪作響。
她今兒手中拿的是一柄白綾繡芙蓉蝴蝶的竹柄團扇。扇面原就輕薄,又繃的緊,不巧車廂壁上又有沒刨光滑的毛刺,於是她這樣拍了沒幾下,忽然就只聽得撕拉一聲輕響,扇面竟然是被劃破了,直接從中間開始就一分為二了。
葉明玉驚叫一聲,手中拿了這扇面破裂的團扇,面上青白一片。
這扇子原是她娘虞氏所有,可她見了之後極為的喜愛,便求著虞氏好長時間,虞氏方才給了她。那時虞氏還曾對她說過,這扇子是蘇州造的,扇面用的是上好的杭羅,上面的芙蓉蝴蝶是蘇州繡藝頂好的繡娘繡出來的,她統共也就這麼一把,若是糟蹋了那可就再沒有了。可是現下,這扇面就這樣的破裂了,若是教虞氏知道了,還不得好好的數落她一頓?
葉明玉心裡就有些慌,然後她就想著,這事萬不能讓娘知道了。便是娘真的知道了,到時她也要將這事栽贓到旁人的身上去。
這馬車裡除卻她,餘下的旁人也就只有葉明蘭和葉明月了。
她抬眼望了一望,只見這兩個人依然是自顧自的坐在那裡搖著自己手裡的扇子,壓根就沒有往她這裡望一眼,仿似根本就不曉得她的扇子扇面破了一般。
但方才自己那樣的驚叫聲,這兩個人不可能沒有聽到的。
葉明玉的心裡就有些著了惱。
她好歹也是她們的姐姐,可她們兩個人竟然敢這樣的輕視她。
她再一瞧,見葉明月手裡拿的是一柄白絹繡梨花春燕黑漆紅木柄的團扇,葉明蘭手裡拿的是一柄白綾繡蘭花蝴蝶棕竹柄的海棠形扇子。打眼一瞧,無論是扇面料子,還是上面的刺繡,抑或是扇柄,都是葉明月的團扇要更好一些。
葉明玉想了想,然後撒手就將自己已經壞掉的扇子放到了一旁,轉而對葉明月說著:“五妹妹,你可有聽過孔融讓梨的故事?”
葉明月聞言,搖著團扇的手就一頓。但隨即她復又慢慢的搖著團扇,然後偏了頭,似笑非笑的望著葉明玉,說著:“沒聽過。”
葉明玉只被她這句話給噎的一時都不曉得該說什麼了。
葉明蘭自然也曉得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