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又聽得沈鈺在那遲遲疑疑的說著:“我覺得我第一次和她相見應該不是在廣覺寺的那次。”
“那是哪次?你和葉姑娘第一次相見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鄭雲頗感興趣的問著。也許葉姑娘和他家大人相見的第一次場面是很美好的呢,那這樣往後他家大人想要在葉姑娘心中扳過自己煞神的形象也許要容易些呢。
“年初咱們班師回朝的那日。不過那時她好像扔了個什麼東西過來,然後被我劈手又給原路砸了回去。好像,把她的額頭還給砸到了。估摸著應該砸的還不輕。”
鄭雲:......
這下子大人這煞神的形象更難扳正過來了。
周泉則是心有餘悸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他一個糙漢子,方才被沈鈺扔過來的那幾顆花生米都給砸的生疼生疼的,更何況是葉姑娘那樣瞧著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了。
“大人,”周泉就甚為痛心的說著,“你實在是太不會憐香惜玉了。”
沈鈺的目光暗了暗。隨即他微微的垂了頭,大拇指的指腹輕輕的來回摸著酒杯的杯口,沒有說話。
他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被長輩責罰過的一個小輩,而且還虛心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一樣。
周泉和鄭雲被自己的這個認知給嚇的毛骨悚然,大熱的天也給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這還是他們那個冷酷兇殘的將軍嗎?他現下這樣無助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鄭雲和周泉小心翼翼的對視了一眼,隨後鄭雲就覺得,他必須得幫大人將葉姑娘給追到手啊。
於是他很認真的想了一想,隨後就道:“大人,你其實長的挺俊朗的。至少我就沒見過長的比你更俊朗的人。”
“對。”周泉也在一邊介面說著,“我也覺得這滿京城就沒有比大人長的更俊朗的人。那個蘇璟雖然說生的也不差,但他那是儒雅,身上總歸是欠缺了一些大人你這樣的男子氣概。”
“而且大人你知道嗎?你雖然不笑的時候看起來神情冷厲,讓人心生畏懼,瞧著就覺得腿肚子打顫了,但你笑起來的時候,那真的是,真的是,”
鄭雲連著真的是好幾句了半天,最後終於是一拍大腿,說著:“我形容不出來。咳,反正就是看起來更俊朗了,而且也好親近了。所以大人你對著葉姑娘的時候不妨多笑笑嘛,我保證這樣不過幾次,葉姑娘就會拜倒在你的銀甲之下了。”
早在他說著自己俊朗的時候,沈鈺就抬頭緊緊的盯著他看了。這當會又聽得他給自己出的這個招,沈鈺想了想,然後就很為難的說著:“可是對著她的時候,我好像壓根就笑不出來。”
“為什麼?”鄭雲這可是真的覺得奇怪了。雖說沈鈺是面上瞧著冷酷,渾身氣勢逼人,但那是因著他年少即為將軍,難以服眾,所以不得已只能手段狠辣,擺出一副冷漠的模樣出來。後來又是幾經征戰,一次次的血腥殺戮,便是先前再溫和的人,在那樣漫天的血水浸泡中,一顆心也會變得冰冷堅硬,渾身自然就會瀰漫著一股血腥的殺氣了。
可說到底,沈鈺現年還不到二十歲,私底下他們幾個雖然名為上下屬,可也有彼此調笑的時候,那時候他也見過沈鈺笑起來的樣子。
但怎麼他對著葉姑娘就壓根笑不出來了?
鄭雲自然是要問一問原由。只是問了半天,都不見沈鈺回答,且面上還是一副難以啟齒的糾結模樣。
鄭雲就道:“大人,你不將這原因告訴我,這事我就沒法替你出主意啊。”
沈鈺又憋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是眼一閉,心一橫,顧不得臉面了。
“因為我見著她的時候就會覺得很緊張,腦子裡一片空白。話都說不利索,還哪裡記得要去笑?”
鄭雲和周泉聽完他這話,兩個人先是愣了片刻,隨後就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們這個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生死關頭都能面不改色的將軍對著一個小姑娘的時候竟然會覺得緊張。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笑的事嗎?
最後兩個人只笑的彎了腰,伏在桌子上哎喲哎喲的起不來。
沈鈺這當會真的是耳尖上紅的都要滴血了。
他欲待起身抬腳就走,由著這兩貨在這裡笑。最好笑死拉倒。可到底還是想著讓鄭雲能幫他想個法子出來,所以最後還是坐在那裡沒有動彈。
他面無表情的踢了鄭雲一腳,隨後就問著:“你到底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她不再怕我,見著我就跑?若是有,那就趕緊說。若是沒有,”
隨即他陰測測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