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再給葉明月做一個銀狐皮的圍脖,自己做一隻玄狐皮的暖額。
隨後她在耳房裡四處走了走,便吩咐著歡嫂:“你去二門上叫幾個小廝過來搬東西。”
歡嫂答應著去了。這邊薛氏便吩咐著文鴛和一眾小丫鬟:“待會兒讓小廝將這張花梨木雕花架子床、再有這一堂成套的酸枝木傢俱都搬到姑娘的屋子裡去。擺件之類的,就這架紫檀木架繡玉蘭花的屏風罷,我瞧著倒還雅緻。這一箱子裡都是各樣的花瓶瓷器,也讓小廝抬到了姑娘的屋子裡去。”
葉明月聞言探頭一望,見薛氏所指的那隻大大的香樟木箱子裡林林總總的放了些諸如汝窯的天青色美人觚、花囊、大盤,宣窯的瓷盒,花瓶、定窯的粉定瓶等物,哪一樣兒不是精品?
葉明月當即就咂舌說著:“娘,您巴巴兒的將這些瓷器都拿到我屋子裡去做什麼?我暫且還用不了這麼多吧。再說,您也不怕我一個不小心,將這些都給摔壞了?”
薛氏聞言,卻是毫不在意的說著:“摔壞了就摔壞了,值當什麼?這樣的東西,娘這裡還有好幾大箱子呢。到時再給了你兩箱子也就是了。”
葉明月當即就默默的在心裡流淚了。
有一個土豪孃的感覺,真的是太爽了。
隨後薛氏又挑挑揀揀了一大堆的東西出來。有前朝的名人字畫,越窯的如意雲紋鏤孔燻爐,乃至於屋子裡各處的簾幔,鎏金銀質的纏枝葫蘆紋帳鉤,再有各樣餐具、茶具、手爐等小物件,又有被褥、坐墊、靠背等一應之物,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足足堆了有個小半間屋子,四五個小廝來回的搬了十來趟才搬完。
好在將這些物件搬過去的時候,丫鬟婆子已經將泠雪軒屋子和院子各處都收拾乾淨了。於是薛氏便指使著她們將這些物件各個的放到該放的位置去。
等到這些兒都做完了,早就是半下午了。可瞧著眼前這煥然一新的屋子,葉明月只覺得高興不已。
先前空曠的屋子這會子早就是被碧紗櫥給隔成了三間。明間做了正廳,東次間是臥房,西次間則是書房。窗子都新糊上了銀紅色的紗,遠遠瞧著如雲似霧一般,縹緲的很。屋子裡各處桌椅也是揩抹得光鮮亮麗。字畫掛到了牆上,粉彩的連珠紋花瓶和四季花卉小插屏也是放到了八仙桌後面的酸枝木翹頭條案上,怎麼瞧就怎麼好。
葉明月只喜的伸了雙臂就抱住了薛氏,笑道:“娘,你真是太好了。女兒謝謝你。”
上輩子她被養父養母那樣的忽視,這輩子卻碰到了薛氏這樣一個如此嬌寵她的娘,何其有幸。
只是薛氏卻還是覺得不大滿意。
她皺眉說著:“屋子外頭的槅扇和柱子上的綠漆都還沒有重新刷呢。這條案旁邊的那兩隻海棠高几上也還是空落落的,連盆時新的花卉盆景都沒有。再有我方才瞧著院子裡左手邊的那間鹿頂耳房,想著要將那間屋子給你改成一間小廚房,這樣日常你要個湯湯水水,糕點之類的也容易。不過今兒暫且先這樣收拾下吧,明兒我再叫了人過來弄這些。”
薛氏畢竟是快要三十五歲的人了,連日來原就在路上奔波,今日回武安伯府之後在鍾翠堂又發生了那樣多的事,現下又給葉明月收拾了屋子,早就是覺得累了。
於是她便說乏了,要回去好生的歇一歇。葉明月聞言,忙扶了她的胳膊,親自將她送到了院門那裡。只是薛氏臨回去的時候依然是不放心的,只是不停的囑咐著葉明月:“那兩床被子放的有些年頭了,只怕是潮的很。可是今兒下雪,也沒法子曬曬。待會兒你吩咐著黃鸝和翠柳在屋子裡籠了火盆子,暫且將那兩床被子好生的放在熏籠上面烘一烘,往後等日頭好的日子再好好的曬一曬罷。再有在鼎裡面貯幾把百合香。這屋子多少年沒人住了,雖然是收拾乾淨了,可難免的總還會有些味兒,有些香味遮一遮總是好的。”
葉明月一一的答應了,然後手扶著門框站在院門口,眼望著薛氏的身影不見了才轉身回來。
可心中到底還是興奮的,一些兒都不覺得累。因又想起薛氏先前說的那十來株檀香梅,便喚了黃鸝過來,要她同自己一塊兒去那裡折幾枝梅花回來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