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明月側頭對她一笑,隨後便開口同她作辭。葉明珠也笑著應了,站在原地看著葉明月和黃鸝漸漸走遠。
而等到她們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這靡靡的小雪中,葉明珠面上的笑意便立時消失不見了。
她回手將手裡的梅枝遞給了身後的丫鬟輕紅,吩咐著:“我們繼續去太太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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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此時正在屋子裡發落著小丫鬟。
先時在鍾翠堂,她原是想著要讓薛氏沒臉,可最後卻因著房舍的事被薛氏給搶白了一頓。等到薛氏等人離開了,蔣氏又數落了她一頓好的。當著那樣多丫鬟婆子的面,她可真是什麼臉面都沒有了。
但她是反抗不得蔣氏的,也唯有低眉斂目的受了。然後到底還是心裡不舒服,所以回來的時候就變著法兒的找小丫鬟出氣。
現下她這院子裡就跪了兩個小丫鬟,皆是林氏嫌著她們手中的活做得不細緻的緣故,所以命她們在外頭跪著,晚飯也不給吃。
這樣冷的天,地上的積雪也有尺厚。又兼著朔風凜凜,侵肌裂骨,那兩個小丫鬟跪在那裡,只凍的嘴唇烏青,上下牙齒都在格格的響。
葉明珠進了院門,一眼就瞧見了這兩個跪在風地裡的小丫鬟,曉得是她的母親在祖母那裡受了氣,所以回來找小丫鬟撒氣來了。
她瞥了這兩個跪著的小丫鬟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命輕紅收了青綢油傘,隨著她進了屋子。
林氏正坐在東次間的臨窗木炕上喝茶。丫鬟掀開軟綢盤花簾子,葉明珠低頭走了進去,喚了一聲母親。
林氏見著她來,便將手中的蓋碗放在了炕桌上,招呼著她坐。
屋子裡攏了火盆,倒也暖和。葉明珠解了身上的斗篷,回手交給了輕紅,隨即便在炕桌的另一邊木炕上坐了。
有小丫鬟用小茶盤奉了茶上來,放在了她的手邊上,她也沒喝,只是右手放在炕桌上,伸了纖長的食指在桌面上慢慢兒的左右划動著。
偏生林氏眼尖的瞧到了輕紅手中拿著的梅花,便問著:“這梅花是哪裡來的?”
葉明珠回答的不以為意:“方才來您院子的路上,正巧碰見了五妹妹在梅園那裡折梅花,她送了一枝給我。”
“五妹妹?”林氏輕哼著,“你倒是叫得親熱。今兒他們二房回來,你祖母就當著眾人這樣讓我沒臉。我可告訴你了,往後你同著他們二房的孩子還是少接觸些的好。”
葉明珠聞言,微微的蹙了一雙纖細的遠山眉,但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林氏喝了一口茶水,轉而又同葉明珠說起了葉明雲的事。
林氏就生了兩個女兒。長女葉明雲,十五歲及笄之後就嫁給了寧遠侯的嫡次子,進門已是六年多了,不過也就生了一個女兒。林氏往常愁的跟什麼似的,就怕葉明雲同她一般是個生女兒的命。好不容易今年八月份的時候葉明雲遣人傳了訊息過來,說是又懷上了。可是到現下也有四個月份了,還不曉得懷的是男是女。
“......按理來說都懷了四個月了,有經驗的大夫應當也是能瞧得出來是哥兒還是姐兒了。只希望你長姐這胎懷的是個哥兒吧,不然往後她可怎麼在寧遠侯府立足呢?你瞧瞧她那個大嫂,梁國公的嫡長女。出身高貴不說,嫁了進去次年就生了個哥兒出來。雖說她的母親早早兒的就死了,梁國公又續絃了一個,她不得繼母喜歡,可我聽說她的兄弟極是爭氣的呢。十五歲就上了戰場,憑著自己的本事掙了個正四品明威將軍的頭銜出來,誰敢輕視?今年開春的時候瓦刺那裡又不安分,她的兄弟就又領兵上戰場去了。我前兒聽說,她兄弟已是將瓦刺打敗了,約莫著明年開春的時候就要領兵回京了,到時怕不是他的將軍頭銜又要往上升一升?你說,有這樣的一個親兄弟在背後給她撐腰子,又有個長房嫡長孫的哥兒傍身,整個寧遠侯府還不是她說要怎樣就怎樣?你姐姐平日裡還不是得要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不敢得罪了她?”
說到這裡,她又嘆了一口氣。
雖然她並沒有明說出來,可葉明珠也曉得她話裡話外的意思。
林氏這是在想著,若是她是個男兒身,出去掙了功名,一則固然是可以給長姐撐腰,二則,有了兒子,祖母和父親又怎麼會如現下這般對待林氏呢?
葉明珠想到這裡,便覺得心中有些煩躁。但她也只是緊緊的抿了唇,並沒有說話,任由著林氏繼續絮絮叨叨的在那說她長姐的事。
這時就見有小丫鬟進來通報,說是表公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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