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之間說話就這一樣好,什麼事都不必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來就好,因著對方總能一眼看清你最真實的意圖。
於是當下葉明珠就抿唇笑道:“若是你我姐妹同在這後宮之中,這整個後宮就會是我們的天地了。”
葉明月面上似笑非笑的笑容還在,不過眼中添了嘲諷之意:“你是不會真心的希望我也在這後宮之中的。”
葉明珠默然。
她自然是不想葉明月也在這後宮之中。
葉明月比她美貌,比她會來事,便是哭的時候,裝柔弱的樣子那都是比她更為惹人憐惜,若是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宮裡,皇上必然滿心滿眼的就只會有她葉明月,又哪裡會有自己的身影?且即便是她們姐妹兩個聯手征服這整個後宮了,可一山不容二虎,到最後剩了她們兩個人,勢必還會有一戰。
若是以往她還對自己有信心,但是現下她已經沒有了。
方才皇上心中以為徐妙蘭真的做了伸手推她這樣的事出來的時候,可言語之中還是包庇著徐妙蘭呢。枉費那時候她那樣費盡心思的好幾次‘巧遇’了皇上。
她連徐妙蘭那樣的一個蠢貨都鬥不過,更遑論葉明月。
於是葉明珠轉而不說這事,而是問著葉明月:“二叔果然沒有想過再回武安伯府的事?”
葉明月就曉得葉明珠定然會提起這事。
她想要身後有人支援。而經過方才徐妙蘭的這事,只怕葉明珠心中的這個想法便更加的濃烈了。
徐妙蘭身後是有整個寧遠侯府的,她的父親還是通政使,所以即便是她現下被罰禁足三個月,但整個寧遠侯府決然不會讓徐妙蘭就這麼坐以待斃,後面必然還會有一系列的動作,好讓她能重新得聖寵。但是若是今日被罰禁足三個月的人是葉明珠,那武安伯府的人便是有心,只怕那也是無力的了。
葉紹松空有武安伯的爵位,手中沒有實權。而葉賢錦,雖然原先因著葉明珠被選為德嫻公主侍讀的緣故,葉賢錦在錦衣衛的官職升為了百戶,可是隨後得沈鈺彈壓,現下他的官職不升反降,甚至比一開始的總旗還低,只是個從七品的小旗了。雖然現下葉明珠受封為惠貴人,但沈鈺會顧忌這個?所以葉賢錦的官職照樣還是小旗,沒有任何變化。至於葉賢和,現下遠在雲南為一小吏,官都稱不上,更沒法子幫得上什麼忙了。
也就唯有一個二房有出息,可當初還被蔣氏和葉賢錦給除族了,攆離了武安伯府。
葉明珠自然是迫切的希望二房能迴歸武安伯府。
但是葉明月搖頭,反問著她:“若是當初是你最艱難的時候家人不顧你的死活,將你除族,又立逼著就將你攆離了伯府,到了現下這會你還會再回去?”
葉明珠又默然了片刻,隨後又說道:“但是現下不一樣。我是惠貴人,腹中又懷有龍嗣,往後若你們同我聯手,富貴榮華指日可待。”
葉明月目光瞥了她的肚腹一眼,隨後嗤笑一聲。
“你口中所說的那些富貴榮華我們不稀罕。而且恕我直言,你口中說的那些個富貴榮華都只是給我們畫了一個餅而已。而我們若是答應了,往後為了你畫的這個餅勢必就要傾盡全力,到時我們到底得益不得益,甚至會不會被你給牽累其中,又或是出現了飛鳥盡,良弓藏這樣的事我們尚不得知,但你定然是得益的。於我們而言,這樣的聯手實在是沒有必要,畢竟我們一家人現下就已經過得很好了。”
葉明月對人的戒心甚重,她不相信葉明珠許的任何承諾。而且她是一個知足常樂的人,也沒想過真的要什麼無上的權勢或榮華富貴。
而葉明珠被她這一番直白的話給說的半晌都沒有言語。片刻之後她望著葉明月,慢慢的說道:“其實我很嫉恨你。我曾無數次的在心裡想過,若是當初你沒有回京城,又或者是你回京城之後就死了,那該有多好。”
葉明月沒有說話,只是望著葉明珠。
其實她內心裡反倒覺得,葉明珠將自己心裡的話全都這樣透徹的說出來她還覺得舒服一點。
大家開啟天窗說亮話嘛,不然你猜忌來我猜忌去,你防範著我我防範著你的多累。
葉明珠的目光很淡然,聲音很平靜:“我自懂事開始就曉得我不過是空有一個武安伯府嫡出姑娘的名頭罷了,但實際上在旁人眼中又算得什麼呢?所以這些年以來我努力的學一切能得人稱讚的東西,就是為了能有一個好名聲,往後能嫁一個好人家。我也想過,我是深受母親貼補孃家的苦的,所以往後若是我發跡了,我必是不會管孃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