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觀賞的屋子也並非如同一般酒樓裡的雅間一般,連著一間一間的,反倒是有些像獨立的小院子一般,且每處院子都隔的極其的遠,裡面的景緻也都各異。
現下他們進來的這處小院子是臨水的,面前栽有木芙蓉花和紫薇花,開啟了臨水的窗子,又可見水中蕭蕭蘆葦,岸邊一行銀杏。
正值初冬時節,銀杏滿樹葉子金黃,映著水中倒影,藍的天,白的雲,微風過,金黃葉子飄落,四處白色蘆花飛舞,端的是好景緻。
景園裡的夥計送了茶水和糕點過來,琳琳朗朗的擺了一桌子。
但沈鈺和葉明月今兒出來只為相聚,其他的倒都在其次。所以這滿桌的茶水和糕點都不曾動過,兩個人只是在臨水的那處窗子旁邊相擁著坐了,一面又輕聲的說著話。又或是不說話的時候,兩個人只是這般相擁在一起,便覺得歲月已經足夠靜好的了。
而跟隨著他們過來的人一早就被沈鈺放了話,讓他們自在的到這景園裡各處去走動遊玩,等到了申初的時候再過來。
冬日天黑的早,縱然只是申初的時候,那日光就已經很淡了,看看就要落下去的一般。
沈鈺握了葉明月的手,有些意猶未盡的同她出了門。
以往他從來沒什麼感覺,但現下卻覺得,同葉明月在一起的時候就過得特別的快。仿似方才他不過才剛和葉明月見面而已,但現下卻要送了她回去,兩個人又要分離。
沈鈺就低頭望著葉明月,面帶希冀的問著:“不然改明兒我去同你爹好好的商量商量,就說讓我們兩個人早點兒成親?”
葉明月抿唇輕笑,只問著:“那你覺得我爹爹會同意嗎?”
雖然葉明月沒見著沈鈺的時候會想念他,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分離的時候極為的不捨,但私心裡來說,她還是不想這麼早的就同沈鈺成親的。
這一來是她覺得自己現下畢竟還沒有及笄,過早成親總歸是不好的,而這二來,她則是覺得,現下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近來她也聽了葉賢嘉和薛氏說了一些英國公府裡的情況,也見識了沈琳那日對她冷淡的態度,她雖然是心中不懼,也是無所謂,但若是整日的同他們打交道未免還是會覺得有些煩,所以莫若現下這般,沒見著的沈鈺的時候彼此相思,見著了之後便彼此卿卿我我,再是不會有其他的煩心事。
而沈鈺聽得葉明月的反問,腦中便瞬間出現了葉賢嘉在他面前慣常擺出來的那張棺材臉。
他便在心中暗自的嘖了一聲,想著他這老丈人倒是恨不能將圓圓留到明年八月十五及笄之後才同他成親,便是明年的三月初八都是他軟磨硬泡,最後甚至還動用了太后她老人家出面,葉賢嘉才好不容易答應下的,若是現下他三不知的跑過去說想立時就同葉明月成親,怕不是葉賢嘉就會氣的鬍子直翹,隨後拿了門閂就攆著他出門吧。
沈鈺想了想,最後面上也只得露了悻悻然的表情出來。
葉明月見著,便寬慰著他:“往後等你休沐的時候你儘可以去找我,我爹爹是不會阻攔的。”
但沈鈺心中卻想著,只是每次休沐的時候才能同葉明月見一面怎麼成呢?他現下恨不能時時刻刻的都同葉明月在一起,片刻都不要分離。
不過現下也就唯有這般了。所以沈鈺嘆了一口氣之後,就牽了葉明月的手,慢慢的朝著景園的門口挪去。
便是同她在一起多待個一刻都是好的。
景園如此著名,前來遊玩的人自然是不少。所以沈鈺和葉明月這一路行去,陸陸續續的就碰到了一些人。
裡面有認得沈鈺的,也有不認得的。不認得的也便罷了,自走自己的路,那等認得的,卻是忙不迭的就上前來同沈鈺恭敬的行禮打招呼。
名動京城的錦衣衛指揮使誰不忌憚?所以沈鈺的這一重身份反倒是壓過了他英國公世子和昭威將軍的身份。
沈鈺在人前原就是個冷淡的性子,一身凌厲氣場,見著他的人莫不是戰戰兢兢的,連話語都打著顫。
不過這群人見著這冷麵煞神現下竟然是手中牽了一位姑娘的手,而且那姑娘仿似還一些兒都不怕這煞神似的,只是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對著前來打招呼的眾人微笑以對,皆是心中詫異不已。
這天下間竟還有不怕這煞神的人?而且還是一位看起來尚未及笄的姑娘。於是眾人不由的就多打量了葉明月幾眼。
哪曉得沈鈺帶著凌厲煞氣的目光立時就望了過來,只看得人心跳加速,莫名恐懼,最後一個個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