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葉明齊休沐,大家便坐在一起商談房子的事。
老是這樣一直住在客棧裡也不方便,這樣一大家子的人,勢必是要買一處房子的。只是若現下倉促之間就買了房子,也不曉得那起江南賦稅案子和西北軍餉的案子什麼時候會結,葉賢嘉什麼時候會放出來。
最後商議了一番,便定著暫且不買房子了,還是住在這客棧裡。不過一面還是要遣人好好的尋房子,等到葉賢嘉的事情一結束,到時再決定到底該如何。
而接下來,為免著葉明月擔心,沈鈺確實是花費了很大的心力精力來查這兩件案子。中間有幾夜他偷溜著過來找葉明月的時候,葉明月只見他面上憔悴不已,眼圈下更是一圈烏青,只讓她瞧著心疼不已。
於是她便每日的讓黃鸝燉了一些大補的湯,用小火爐溫在自己的屋子裡。等到沈鈺偶爾過來的時候,便盛了給他喝。
只是沈鈺正是年紀輕的時候,喝了這些大補的湯固然是補身子,但也補其他的。於是有幾次親吻葉明月的時候,差些兒一個沒控制住就過火了。但又體諒著葉明月現下尚且未及笄,兩個人又還沒有成親,也只能硬生生的忍著。於是到後來葉明月便也不敢給他喝這些大補的湯了。
好在到了十月底的時候,終於是有好訊息傳來了。
說是江南賦稅和西北軍餉的案子全都查清楚了。原是戶部尚書和戶部右侍郎勾結了底下的一干同僚,再有江南的地方官員,西北軍營裡的一些頭目,偷天換日的貪墨了賦稅和軍餉。且是罪證確鑿,各人都招了。
皇帝聞言大怒,當下便將戶部尚書和戶部右侍郎定了死罪,推到菜市口梟首示眾了。而那些被冤枉入獄的官員悉數都放了出來。又為安撫,各人均有賞賜。
皇帝又翻看了一番戶部各人這段時間的政績,因見著葉賢嘉是個細緻的人,所做的賬目精細,又念他為官清白,便將他由戶部郎中遷為了戶部右侍郎。而戶部尚書的缺卻是由前任的漕運總督頂了。
有驚無險的入了一趟詔獄,最後出來的時候卻是升官了,而且還是由五品的戶部郎中一舉就升為了正三品的戶部右侍郎,往後說出去也是三品大員了,實在是不知道該說是福還是禍。
薛氏卻是不管什麼升不升官的事的,她只是拉著葉賢嘉的手,嗚嗚的哭著。
她只以為葉賢嘉定然在詔獄裡受了無數的罪。指不定的現下身上就受了多少的傷呢,哭著就要葉明齊立時去找了全京城裡最好的大夫來給葉賢嘉診治。
葉明月則是在旁邊瞧著葉賢嘉果如沈鈺先前所言,竟是較以往看著還白胖了不少,且紅光滿面的,不由的便抿唇一笑。
而葉賢嘉這時卻是哭笑不得的安撫著薛氏:“我在詔獄裡面並沒有吃一點苦頭,你不用擔心。”
葉明齊此時仔細的打量了葉賢嘉一番,也笑道:“我看著爹爹倒仿似比以往胖了一些。”
陳佩蘭也笑著對薛氏說道:“娘,你看看爹,他好好兒的,並沒有什麼事。”
但薛氏只不信。
入了詔獄的人,便是不死,那也是要脫了一層皮的。聽說那裡的刑具又血腥又兇狠,但凡進到了詔獄裡面的人,不管有罪無罪的,必然是會用刑的。葉賢嘉在詔獄裡面待了一個月的時間,如何會沒有受刑?所以勢必還是要葉明齊去找了最好的大夫來。
葉明齊拗不過她,口中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出門去找大夫。葉賢嘉忙叫住了他,又轉頭對薛氏說道:“我在詔獄裡面確實沒有受一點刑罰,連一頓鞭子都沒有捱過。住的牢房也乾淨,且每日的飲食也甚好。甚或怕我無聊,還有校尉拿了書來給我看呢。”
薛氏聞言便奇道:“你這說的是詔獄?怎麼我聽著不像是詔獄,倒像是個客棧?且還是個極好的客棧?”
陳佩蘭心細,眼尖的發現自打葉賢嘉回來之後,葉明月便一直站在一旁抿著唇笑,面上一些兒擔心的意思都沒有,仿似一早就曉得葉賢嘉不會在詔獄中受苦一般。隨後她又猛然的想起那時候葉明月說要去找一位在錦衣衛裡當差的朋友,心中一動,想著定然是她這位朋友從中斡旋的緣故,所以葉賢嘉在詔獄裡才會受到如此優待。
她便想著要將這事說出來,可忽而又想到那日葉明月見完她的那位朋友回來之後,她可是在葉明月的唇角看到被人咬過的痕跡,於是當下她便又不敢說什麼了。
但葉明齊卻沒有想到這一節,在一旁就笑道:“我想起來了。爹爹你入詔獄的那日,圓圓出了一趟門,說是要去找自己一位在錦衣衛裡當差的朋友,託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