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撐船老伯,你們……你們別這樣呀!”辛倚安扯著杜正楓衣袖,眼眶也紅了。
便在此際,眾人聽見“咚”地一響,回頭一瞥,竟見辛守餘已率然投身江裡,纖瘦身軀在寒水中浮沉,划動雙臂,拚命地欲要游回。
她喜愛他,真心的喜愛,如此不捨,萬般牽掛,怎能分隔?
怎能?怎能啊?
若為他死,她心裡也歡喜,騰哥……騰哥……即便救不回他,只要能握住他的手,同沉江底,她心裡又有何畏懼?
“守餘——守餘——”
是倚安在喚著她,那喚聲教耳邊拍湧的江水沖弱了,她無法理會,咬緊牙關繼續著,卻覺雙臂越來越沉,胸口繃得好難受、好難受……
騰哥……還不行,她得找到他,不能厥過去……一定要尋到他……騰哥……騰哥……
江水奇凍無比,她四肢漸僵,猛地一波衝來,淹入她口鼻,嗆得她神昏氣阻,欲要咳出,唇一掀,大量寒水更是急速湧進。
她既嗆又咳,再難掙扎,神智一昏,終被江水席捲。
“守餘!”
誰在呼喚,辛守餘已聽不見,耳中嗡嗡鳴響,彷佛有十幾雙無形的手在拉扯著她、作弄著她,教她身子在江裡不住地翻轉、旋攪……
她口與鼻無意識地吐出胸腔中僅剩的氣息,烏黑長髮散開,軟軟飄浮,烘托著那雪白泛青的臉容。
直到,一隻粗壯臂膀強而有力地擁住她的腰,力勁來得太強、太猛似的,她眉心痛苦地皺起,眼睫掀動,尚未醒覺,唇已被密密含住,溫熱氣息強灌進來,填充她的胸肺。
跟著,她水眸半睜,幽幽然地對進那男人深邃的黑瞳。
離得這般親近,他的鼻蹭著她的,豐唇幾近粗魯地封住她的嘴兒。
口中好熱,她心房顫動,猛地用力倒吸了口,全是他的氣息。
騰哥……騰哥……他沒事,好好的,他沒事,正好用力、好用力地抱著她。心又酸又痛、又喜又苦,想笑也想哭,千般滋味盡在其中,如此地折磨人,卻也敦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