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后與皇帝厚賞了洛家,並賜了洛家嘉義伯、嘉德候為世襲五代的爵位,兩房嫡女盡封鄉君。
皇帝在聽洛瑞授業三日後,就像有了奮鬥目標,也明白自己要打造的是一個怎樣的盛世,就連聽課的唐大滿等年輕一代的官員,個個神采奕奕,還琢磨著如何變革。
洛瑞言辭之間贊同,只有變革,才會有發展,亦才有飛躍式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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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皇后仙逝後,一反常態與竇太后走得很近,隔三岔五去慈寧宮向竇太后請安,依然是母慈子孝模樣。
葉太妃聽說後,醋意翻滾,“我生養的兒子,卻向著竇太后那奸\後、惡婦。”
這日皇帝瞧了竇太后,來探望葉太妃。
葉太妃正抱著大公主天姿,譏笑道:“皇上不去竇太后那裡做孝順兒子了,怎麼記得來哀家這裡了。”
皇帝揖手道:“母妃,你照矩遷往太妃所居的寢院罷。”
葉太妃放下天姿,花容陡變,“你什麼意思?”
她可是他的親孃,居然要她遷居寢院,她就該住最好的,以前要看竇太后的臉色,而今她的兒子做了皇帝,又手握生殺大權,怎麼還能看別人的臉色。
“慈寧宮正殿乃歷代太后所居,母妃當居副殿。皇家的規矩不能壞,而你更不能率先破壞規矩。今兒拾掇拾掇遷往安心殿,那邊朕已令麗嬪使人打理好了。”
“你……你到底是不是哀家生的兒子?你不立哀家為太后,近來更是處處敬孝竇太后,見天地去她那兒,卻不來瞧哀家……”
“母妃,這些年,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呢?還是在騙所有人?不足七月而生,還能養活,且朕出生就重四斤餘,母妃,父皇留下了密旨,告知朕身世。朕其實是竇太后的嫡幼子,二十弟早在二十幾年前一出生就夭折了,母妃當年產下的是一個死胎……”
“不!不……”
葉太妃抱著腦袋,她想過這個可能,但她不願去相信。她的確自欺欺人,告訴自己:趙徹就是她生,趙徹就是她的兒子。
葉盛與嬤嬤怔在一旁。
近來宮裡有不少人在私下議論這事,說皇帝待竇太后過於孝順,對葉太妃太過冷漠。
皇帝不緊不慢地道:“母妃,遷寢殿吧,朕會給你應有的尊榮,但是母后一生過得太苦,朕得遵父皇遺旨,為她敬孝、養老。”
他更多的是感動,那日洛瑞獻出聖藥,竇太后想都沒想就給他了。
這才是親孃的愛。
竇太后愛他、疼他,他這一生,從小到大追求的就是一份家人的溫暖。
葉太妃是疼他,卻不如竇太后的愛厚重、隱忍、成全與溫暖。
他不能傷了竇太后的心。
他是竇太后的兒子,竇太后一天比一天老了,看著這幾年她突然就變白的頭髮,日漸增多的皺紋,他於心難安。
竇太后當年權傾天下,即便再強勢,亦抵不住的生老病死。為了天下、為了丈夫、為了兒子,她承受了那麼多的苦……
他心疼竇太后,即便道破實情會傷害葉太妃,他必須說出來。
第二日,皇帝就得到訊息,葉太妃遷往安心殿,又使高長春重新拾掇慈寧宮,要照著太后的喜好佈置,忙碌好幾日再佈置成太后喜歡的模樣。
竇太后遷入慈寧宮的那日正是沐休日。
皇帝特解了李慧妃、房婕妤二人禁足令,允她們出來玩樂一日。
因為皇帝的陡然轉變,宮裡早已謠言滿天:
“聽說了嗎?其實皇上是竇太后在明和十八年正月生的十九皇子。”
“我也聽說了。”
“我早前還奇怪,宮時有嬤嬤總說,皇帝不足七月就生了,還有四斤多,心裡正奇怪呢。”
“難怪皇上一直不冊葉太妃為太后,原來皇上的親孃另有其人。”
“我還聽說竇太后早前癔症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要皇上放開手足去除奸賊。”
“啊,還是親孃好,為了兒子連孃家奸壞的兄侄都可以放棄。”
葉太妃為此大哭了一場,“哀家養大的兒子,居然是別人的,嗚嗚,哀家這是什麼命啊,我的二十啊,二十……”
皇帝是十九皇子,葉太妃一落地夭折的皇子變成了二十皇子。
只是葉太妃的哭,卻晚了二十多年,她那出一就夭折的皇子再也回不來,只怕早已化成了泥土。
葉太妃哭著時,皇帝正孝順地扶著太后遷入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