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章大人的嫡長子中毒慘死在楊丞相府,故而楊、章兩家生得嫌隙,已有幾年不曾往來。
被點名的二人面露感激,嫁給皇帝,就算他日保皇派、竇氏派翻船,也能保住榮華,正想謝恩,竇國舅揖手道:“臣之孫女定是冰清玉潔,絕不會辜負皇上。”
皇帝揚了揚頭,“當真冰清玉潔,克守婦道?若真如此,入宮前,朕可得讓嬤嬤好好驗驗。”
你說是,朕就相信醢!
著實你這女兒太出格了,朕很難相信啊。
皇帝又道:“章愛卿、衛指揮使兩家再送兩個貴女入宮,保皇派中亦選兩個貴女入宮,著禮部擇吉日著辦此事,退朝!”
別人家的姑娘入宮,不用“好好驗驗”,就他竇家的要驗,這簡直就是打了竇國舅一記狠狠的耳光。
竇三思聽聞自己的女兒要送入宮中,面上表情繁複,恨恨地看著地上的竇華濃,拂袖而去。竇華濃不自重,平白連累他的掌上明珠,這個幼妹就是被父母給驕縱壞了。
竇華濃此刻似回過味來,大呼:“皇上,妾身錯了,妾身再也不敢,皇上……”
皇帝頭也不回地攜著高昌離去,不曾看竇華濃一眼緹。
刑部尚書揖手道:“楊丞相,你看這案子……”
楊丞相問竇國舅:“國舅大人、竇丞相,你覺得這案子如何了結?你女兒玩樂之後,還殺人滅口,這可是六條人命,照律是要斬首示眾的。”
竇國舅意味未明地看了一眼,拉起竇華濃,厲喝一聲“孽女”,這是他的女兒,除非他讓她死,旁人誰能殺她。
竇華濃哀求著,哭啼著。
楊丞相道:“這是公然袒護兇手,我等去求太后做主,朗朗乾坤,就算是皇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竇氏女胡作非為,不能不管。”
不遠處,盧淮安掠過一絲詭異的笑。
鐵建章低聲問道:“你想作甚?”
“阿俊教給我一些做生意的本事,他說生意無處不在。老鐵,我們合夥做一筆生意如何?”他附到鐵建章耳邊低語兩句。
鐵建章大笑,“的確是筆不錯的好生意。”
*
三月二十八日,宮中舉行盛大的儀式,皇帝同納二妃。
洛儷立在洛家書房院子裡,遠望著皇宮方向,納二妃就辦得如此隆重,若是娶後大婚,不知又是何熱鬧,即便隔了幾里之外,亦能聽到宮中飄出的喜樂聲。
皇帝娶後也好,納妃也罷,與她又有何關係。
就和前世一樣,定下竇華濃之後,突生變故,最終納了另一位竇氏女。而今日她方知嫁給皇帝的竇氏女乃是竇長庚的胞妹,今年年方十五的竇長安。這個自嫁入宮中到洛儷前世喪命,竇長安也未得到一天的恩寵。皇帝因為厭恨竇氏,也一樣不喜她,最多就是去她宮裡小坐片刻,視她為不祥、不潔之人。
皇城之中四處流傳著竇華濃放浪淫\亂之事,更有人如同親見一般地傳說竇華濃在青坡青竇氏別苑內,一女同戰三男的盛況,正在熱頭上,被宮裡尋人的錦衣衛與御前侍衛抓了個正著,因此,皇帝不喜,換人入宮。
洛儷仰頭:前世,竇華濃是什麼原因錯失皇妃之位,她不知道。但確實是在皇妃入宮前一天,突然換了人。竇華濃在接受現狀之後,方才改為引\誘池憲。
前世的這個時節,她正在積極預備嫁妝,幻想著嫁給池憲為妻,絲毫不曾察覺到周圍的危險與暗潮洶湧。
洛儷理清思緒,回到書案前,繼續讀著洛康推薦的書,偶爾不明白處,她會請教洛康,洛康誨而不倦,知無不言。
四月初二,素紗像只快樂的小燕子般跑了進來,“姑娘,聽說皇城出了本賣得極好的書,就是貴了些。西府書房的侍墨說他要出去買書,小婢想去買一本回來給姑娘做學問。”
洛儷道:“找素綣取銀子。”
“是。”素紗笑應。
侍墨,是西府洛徑的侍讀書僮。
洛康放了早前的執書、執畫自由身,現在書房當值的是執棋,又有兩個跑腿的八、九歲小子,只叫了他們本來的名字。
近晌午時,洛儷也不見素紗回來,回歲寒館用晌午飯時,見素紗正在後院晾曬衣服。
洛儷問道:“素紗,你買的好書呢?”
素紗的臉一下羞得通紅。
洛儷不解,面露疑惑。
素繾哈哈大笑,“這丫頭,想去買好書討姑娘歡心,哪裡曉得哪是什麼好書,根本就是髒人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