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霸以為自己的心不會再痛,可這一刻痛了,痛徹心扉。
他傷了素紈,素紈又何曾沒有傷他。
數年前,他們就該結為夫妻,可素紈非要等姑娘出閣後才肯嫁他。
他那時候多想早日娶她到身邊。
但現在,他已經進了龍影司,做了議政殿侍衛。他不會再回頭娶一個丫頭,何況這丫頭還是他上司之一的盧淮安看中的醢。
他想一展報負,他想幹出一番事,那時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
一個小小的素紈已經不能困住他的心,他的心裡除了女人還有夢想,還有男人的野心。
素紈道:“有人說,做不成夫妻可以做朋友,又或是做兄妹,可我素紈沒那麼灑脫,做不成夫妻,就從此成為陌路。我們間沒有緣分,你放開了我,我也會忘記你。梁霸,我祝你步步高昇!緹”
驀地,轉身。
她走得果決,穿過小角門,只傳來鈴鐺清脆的聲音。
梁霸來到後花園,正見梁俊捂著鼻子與洛儷說話,無論多久,梁俊見到洛儷依舊會無法控抑地流鼻血。
洛儷看著梁霸的臉,沒有喜色,只有陰沉。
梁俊抱歉地道:“表妹,這件事我也有責任,我沒想到……”
“表哥,這不怪你,該負最大責任的人是梁霸。”洛儷逼視著梁霸,“你如何與素紈說的?”
梁霸低垂著腦袋,“在下配不上素紈姑娘。”
一聲配不上,說好聽是婉拒,不好聽就是不能回頭。
前世他們是夫妻,那一世已經太累了?
如果素紈不想要梁霸,洛儷不想再挽留。
她就從未想過要池憲,渣男而已,沒了更好。
洛儷起身,“表哥,我回去瞧瞧素紈。”
歲寒館的後院裡,素紈扒在床上嗚嗚大哭。
她想過挽回,可梁霸變心了,他才是那個真正變心的。
素繾立在院子裡,正破口大罵:“梁霸那個王八蛋!素紈姐姐瞧得上他,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不知好歹……”“素紈姐姐,我揍那小子一頓,給你出氣。”
素綣與素紋兩個拉著素繾。
素繾非要出去揍人。
洛儷輕斥道:“素繾,你還沒鬧夠,回房間扎馬步!”
她立在素紈的門外,“素紈,明日是八月初一,你拿到戶籍帖子與素紋去菡萏女學應試。娶妻娶賢,嫁人嫁心。女子一生,要麼嫁你最喜歡的那個,要麼就嫁最喜歡你的那個,前者太累,後者能被人捧著、哄著、疼著、寵著。不要委屈自己,找不到最喜歡你的人,寧可不要嫁人……”
前世的她嫁了自己以為最愛的人,結果被算計得丟了性命。
今生的她若是再選擇,定會選擇後者。
不是她自私,而是她已經無法再毫無顧忌地去愛一個人。她太冷靜,冷靜得不再有心跳加速的感覺。無論是對夜公瑾,亦或是其他什麼男子,她就像一個置身於事外的旁觀者,看著別人上演著各種愛情故事。
梁滿倉兩夫妻被吳嬤嬤訓罵了一頓,遣回祝家莊。
洛儷喚了洛儀過來,考校一番洛儀、素紈、素紋三人的功課,當場指點了一番,女學那邊早已報了名,只得明日辰時準備到校參加考試。
素紈垂首道:“姑娘,我都快二十的人了,考過了試,就回來服侍,著實沒臉去女學讀書。”
“你是為自己讀書,還是為了別人的議論讀書?”
素紈不答。
洛儷繼續道:“若是為了別人的議論,你為何請求我婉拒盧大人的求親?如果是為你自己,你更應該善待自己。本事是你自己的,才幹也是你自己的,我曾說過,女學的冬班能學到真正有用的東西。素紈,為了你自己,去上一年學,到時候考一個紅冬本。”
素紈抬眸,定定地看著洛儷。
她只是丫頭。
女學是多少官宦貴女的夢想。
朝廷有明文規定,或順天府的蘅蕪女學、或皇城的菡萏女學,但凡能考進去,就是你的本事,不以出身而論,無論我是官宦貴女,還是商賈千金,又或是小家碧玉,只要出身清白,皆可透過考試入學。
洛儀道:“長姐,我聽梅暗影說,從今年八月開始,菡萏女學也改成了四季花的畢業本,春班蘭花,夏班蓮花,秋班菊\花,冬班梅花,蘭、蓮本由皇城督學署製作,菊本由省督學署制,梅本則由國子監定製。蘅蕪女學與菡萏女學的只有兩本梅本,一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