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評,得了吏部上上評之後,有望晉為知縣,像這種做了庶吉士再去任,多是直接放地方做知縣。樂—文
洛儷問道:“可還要緊?”
“鍾奶奶已有四個月的身孕,嚇得不輕。好在青坡縣離皇城東坡縣不遠,崔家人得了訊息,將鍾奶奶夫婦接去崔家養胎。昨兒夜裡,鍾大人聽說我們回來,登門拜訪,要拉我夫君聯名彈劾竇國舅隱瞞西北災情,鬧成大禍。
聽災民們議論,從西北到應天府、皇城,這一路皆有災民,更有災民攔路搶劫。各地官府只保城中百姓,對城外百姓難以保護,搶劫、偷盜,打死打傷人的屢見不鮮,這一路都不得太平。
一些大族、大村莊組織衛隊、民團保護自己的族人、莊子,見到外地災民靠近,不分男女,一律往死裡打。”
洛儷憶起沐子軒說要配奇毒,只不知這毒配沒配好。
好幾次,她先沐子軒離開御書房的。
皇帝對她進入御書房,早就當成擺設。不是她不作為,而是她深曉皇帝對她的態度與看法,她越是想接觸權勢,皇帝防她逾甚,而若她堅持如此,弄不好會累及整個洛家,自古以來,女子干政者,多沒有好下場。無論是干政的后妃,還是干政的權閥妻妾,最後皆是悽然落幕,許多人更是累得親眷獲罪醢。
洛儷問道:“鍾澹拉攏了多少人?”
他一個寒門學子跳出來領頭打擊竇國舅。竇家人睚眥必報,稍有不慎會被竇氏視作眼中釘。
在竇國舅的眼裡,鍾澹這樣的身份就如同一隻螻蟻,掐死他甚至不需要受到任何處罰。
洛康行事謹慎、妥當,亦一直不參與任何黨爭,更不爭權奪勢,素來低調、恭謹為人。
素紈道:“瓊林書院在皇城的十幾位學子都已具名,昨兒大滿已簽署名字。”
洛儷微微闔眸。皇帝重用瓊林學子,原就是當成他的心腹、他日重臣培養的。瓊林學子等人具名上折,擔心此舉會觸怒竇國舅緹。
近來太后莫名其妙地愛上了睡覺,白天、晚上地睡,她只到鳳儀宮去過一次,隱隱覺得這事有些不尋常。
素紈難掩憂色,“姑娘,這事是不是不妥?”
“不礙事。”
她不能告訴素紈實情。
現在保皇、竇氏兩派鬥得甚兇,朝堂上並不安分。
清流只作壁上觀,對竇國舅隱瞞災情的事只作不知。
保皇派御史近來像瘋狗一樣咬著竇國舅不放,更是四處蒐羅罪名,欲將竇氏給咬死。
竇國舅看似被逼得一退再退,已好幾次與鳳儀宮遞了求見帖子,皆被內務府與禮部給攔下來,用的不是皇帝之名,而是以“太后近來身體欠安需靜養”。
盧淮安這一個多月更是和竇三思鬥得難分難解。竇三思在西衛的心腹被盧淮安除掉不少。盧淮安就像在一塊鐵板上鑽了幾個洞,硬是把以前皇帝無法得到的訊息給捅了出去。
保皇派抓到了竇氏的把柄,彈劾竇國舅胡作非為,矇蔽聖聽,利用手裡的西衛隱瞞、欺君。
素紈好奇地問道:“聽說這三個月,皇上在御書房待的時間頗多。”莫非皇帝是因為洛儷的緣故,故而在御書房待的時間多了。
皇帝是不喜讀書的,他喜歡熱鬧,更喜歡與年輕臣子在一處說話。
“西北大旱,遠在大漠的西涼國近來蠢蠢欲動,不肯安分。皇上日夜難安,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奏疏的時間比以往要多些。”
皇帝更是在暗中收攏權力,他利用竇國舅之過,將盧淮安***西衛就是最好的證明,更是力排重重阻攔,讓高飛接下皇城守將一職。
無論是盧淮安還是高飛,他們都是昔年的功勳、忠良之後,皇帝用他們打壓竇國舅。
素紈道了句:“姑娘還是提防些。”
洛儷自是知道她話裡的意思。
她原在江湖遊歷,可皇帝卻借梁娥眉逼她回皇城,還給她開了一條科舉之路,讓她入仕,卻又防她玩弄權勢。皇帝步步謀劃,也不過是想將她困在身邊。
素紈都能明白的事,她又如何不知,不過是裝作不知罷了。
主僕二人正閒話,翠蘭在外頭朗聲稟道:“姑娘,餘奶奶求見。”
素紈看似平靜,眼裡難掩好奇,離開沒多久,洛儷的朋友裡頭又添了一個“餘奶奶”,女子出閣之後,除了親戚,很少再與待字閨中的姑娘往來。著實成親的女子,句句不離婆家,要不就是夫婿。而未出閣的女子,還與以前一樣,說的都是頭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