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服侍丫頭努力地回想著。
洛儷等著她們憶起些什麼。
侍女甲道:“小婢想起來,上船的時候,有一個從船上下來的斗篷人碰了姑娘一下,當時姑娘還氣得大罵。”
那人似乎是刻意撞了鐵綵鳳一下。
鐵綵鳳當時很生氣,衝著他就罵:“你找死!走路沒長眼睛?”
他人凝了一下,突地調頭回來。
鐵綵鳳只看到一張煞白的面容,不由得後退數步,“你……你想幹什麼,想打人嗎?本姑娘可是第一山莊鐵家的嫡女,我是會武功的。”
他卻勾唇露出一抹笑意,突地搶先上了船,道了句:“上等五號房!”
“客官,這房間已經被人定了,你要再住,也得預訂明日的鐵家大船,這船上的客房全都是昨日之前就定出去的,人家連船資都付了。”
那人很是張狂,“我與他談,要不他去下等房睡通鋪,要麼將上等五號房給我。”
上等五號房那邊就過來了一個貴公子,身後跟著幾個隨從,抬箱子的、提著食盒的,還有兩個貌美的丫頭。
斗篷人道:“把客房讓給我,五片金葉子就是你的。”
貴公子原有質疑,可看著製作精美的金葉子頗是心動,這十之二成的葉子就足夠從順天府坐到應天府,何況人家付了五片金葉子,他接過起金葉子,“下船,明日乘船回應天府。”
鐵綵鳳憶起那人,當即跳了起來,“是他,一定是他!走,我們找他算賬去。”
洛儷、洛廉、鐵綵鳳訂的是上等一號、二號、三號房間,而鐵綵鳳住的正是一號最邊上的房間。船共有三層,一層設有五間上等房,自是比不得真正的客棧房間,一間也就十五六坪大小,裡面有一張木榻,又有一張榻,八仙桌、書案,幾件東西一擺,裡面滿當當、擠挨挨。雖說擠,但因擺設得當,房間顯得很是得體。
二層是中等客房,也有五個房間,但房裡設的是上下鋪,一個房間有六個床位,按床位收費。
三層是下等客房,裡頭全是通鋪,一個通鋪上可以睡六至十二個人不等,可以按人算錢,也可以按包房算錢。
上等客房統絡是照著包房算的,從順天府抵達應天府需船資一間二十兩;而中等客房有兩種收費方法:按床位計,一個床位三兩銀子,一個包間是十八兩銀子;下等客房包間一間十五兩銀子,按人算則是一人一兩銀子;又有貨艙,一人一個座位,船資二百紋。
五號客房外頭,鐵綵鳳正立在那兒:“妖人,給本姑娘滾出來,你使壞都害到本姑娘身上了,知不知道本姑娘是誰?本姑娘是第一山莊鐵家嫡姑娘,你敢算計本姑娘,我叫人把你丟下河去。”
無人作聲。
鐵綵鳳走近門,用腳踹著,直將門踹得震響:“妖人,滾出來!你居然敢給本姑娘下蠱,我要殺了你!你滾出來!”
屋子裡,坐著一黑色斗篷的年輕男子,面容蒼白無血,嘴唇發黑,正閉眸逼毒,被外頭的鐵綵鳳一吵,立時氣息亂竄,“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渾身劇痛無比,他歪坐榻上,滿臉痛楚,哪來的刁女?他命休矣!
鐵綵鳳在外頭叫嚷一陣,見無人開門,“妖人,我知道你一定在裡頭,快給我滾出來,再不滾出來,我可要撞門而入。”她拼足全力,洛儷以為她真要撞門,鐵綵鳳卻打了個手勢,對她的兩個侍女道:“撞門!”
兩侍女一望,嘴裡發出一陣嘶喊。
啊——砰——
雙雙撞入五號客房。
此刻,四號客房裡出來一對年輕夫妻,正一臉好奇立在長廊上張望,這長廊外頭有欄杆,以防客人掉落水裡,河風吹拂著衣袂。
鐵綵鳳氣沖沖地抓住面容蒼白的男子,“給姑娘我裝死,你以為我會饒了你,快幫我解蠱,否則我將你大御八塊。”
洛儷蒙上輕紗,帶著素紋移了過來,門大開著,裡面榻上的男子歪倒在床上,面色蒼白無血,就似死人一般,眼睛微闔,嘴角有黑血溢位。“鳳表姐,應該不是他?”
“從我出門到上船,就只有他撞過我,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洛儷走近,探了一下他的氣息,“他中劇毒了,原本在運功逼毒,被鳳表姐一鬧,走火入魔,逼毒失敗,命懸一線。”
鐵綵鳳現下認定是五號客房的人給她下蠱,非要找人算賬不可。
侍女乙叫道:“姑娘,你闖禍了,如果他死了,萬一他師門尋上山莊,老莊主肯定會罰你。鐵家有祖訓,無論是在外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