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看向李鳴蟬。
李鳴蟬朗聲道:“小女的參賽曲目是《驚鴻舞》,我已經準備好了。”
司儀又看向洛儷。
洛儷道:“這位姑娘最擅長的是舞,今日洛三娘所繪之畫,名為《舞傲山河》以腳繪畫,以手題字。”
一音落,擂臺周圍議論紛紛醢。
洛儷道:“我需要預備一下,也得尋個地更一身衣裳。”
商會預備了一頂帳篷,是用來給參賽才女更衣之地。
洛儷與梁娥眉點了一下頭,“勞姐姐今日代勞彈奏一首曲子,不拘什麼都好。緹”
洛儷進入帳篷,換了一雙鞋,這鞋是她令人特製的,前頭加了狐皮,毛絨絨的,式樣還算好看,從素色衣裙換成了寬褲長袖衣。
再出來時,她與司儀交換了一個眼色。
鐵嬤嬤已然在一側擺了兩個大足盆,兩盆皆是清水。
鑼鼓一響。
司儀朗聲道:“天隆十年鹹城女兒才藝賽絕賽第一場,揚州李鳴蟬對順天府洛儷!開始!”
梁娥眉早已坐在琴臺,纖指一動,一曲美妙的《驚鴻曲》款款流洩,另一側的李鳴蟬微詫,她原是請了揚州另一家花樓的姑娘代為奏曲,可那姑娘尚未開始,梁娥眉已然開始。
洛儷手抱一卷白綃,縱身一拋,白綾化成一道白練,款款而展,她一個縱身,左腳在墨桶之內輕點,沾上墨汁右腳則整隻腳落在墨汁桶中,她突地快速而奔,白綾立時化成一條長長的黑線,洛儷幾個漂亮的旋轉,白綾上又是幾處線條,看似雜亂,洛儷款款舞動,身姿曼妙而起。長袖沖天張揚,輕逸若雲。
突地,她足尖點地,翻身一躍,半空中的影姿流暢而綽約,蝶飛花粉,燕舞碧空。結伴袖如春水粼粼而動,清眸嫵媚,嫣然一笑百姓生,婆娑成舞浮華笑。仿若驚鴻照影,又似鴻雁翻飛,更似九天仙女卓然出塵,裙裾飛旋,百回千轉,流光水月。
“舞傲江山”,原是以舞為畫,且是用她的雙腳所繪,這份別緻,如此才華,是世間多少女子所不及。
洛儷再回到墨桶附近,右腳落入桶裡,左腳卻站在清水盆中滌了兩下,似要滌去墨汁,再度舞回時,早前的墨團、深淺不線的線條就出現了奇異的效果,群山巍峨,江河奔湧,右腳繪的是山,左腳繪出的是河,顏色有深有淺,竟出現了層次之感。
周圍無數雙的眼睛,忘了瞧李鳴蟬,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洛儷,待她第三次回來時,她雙腳一蹬,脫去了繡鞋,只著被染黑的綢襪,再次沾了墨汁,在她長袖沖天的飛舞中,她的雙腳則在群山之上繪出了山峰,在小河之畔繪出了茅屋、水牛,甚至是牧童……
啞然,安靜,落針可聞,就連遠處圍觀的百姓們、讀書人都頻住了呼吸,有舞蹈之美,卻能呈現出一幅山河畫卷,普天之下,也唯有洛三娘!
她確實有才!
也難怪令天下鬥技才女退避三舍。
洛儷喚了聲“素繾素綣!”
二女齊飛,從兩頭將白綾抬起,洛儷一個飛身,指尖彈出一樣東西,擊在白綾之上,立時化成了一輪火紅的東陽。
啊——
現場的人又是一聲驚呼。
洛儷再次回到墨桶前,執起大號毛筆,沾了又沾,飛灑之下,寫下“舞傲山河”四個大字,之後又一側題字署名,無論是書還是畫,都堪稱一絕,這樣氣勢恢弘的山河圖,若非親見,誰又能說,這出自一個女子之手。
洛儷落筆,琴聲依舊。
她沉默片刻,攜了素絹進入帳篷換回素衣,有素絹服侍,弄髒的衣裳、鞋襪都已經換下,就連腳也洗完。
遠處的人們,伸著脖子看畫。
近處的人,則一邊看畫,一邊賞李鳴蟬的《驚鴻舞》,舞是好舞,可與洛儷的舞書畫相比,著實不夠看,這簡直就是雲泥之別,不用說也知道,李鳴蟬輸了。
或者說是洛儷贏了,她將舞、書、畫融為一體,誰說洛三娘只會琴棋書畫與茶道,人家的舞也是一絕。
李鳴蟬故作淡定,將《驚鴻舞》跳完,不卑不亢地回到擂臺,等候著最後的評定結果。
洛儷端坐在李鳴蟬的對面。
李鳴蟬福身道:“洛三姑娘書畫一絕,姑娘更會將舞蹈融合到書畫之中,一幅《舞傲山河》令人佩服。”
洛儷不冷不熱地問道:“姑娘就沒從我的舞蹈裡瞧出什麼?”
李鳴蟬身後的粉衣姑娘小聲議論起來:
“洛三孃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