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儷喚道:“素綣呢?讓她把小匣子帶來”
小太監一股風似地去了偏殿。
洛儷知道:“去年我也曾遊歷江湖,在閩省時,用畫與當地富商換了些珍珠,又大又圓,你留下磨珍珠粉,或是做首飾都使得。”
慧妃心裡樂滋滋地,“得暇時,我做幾套首飾,不知三姐姐喜歡什麼樣的,我做了送你。”
“好了,我的首飾夠多,這是給你的。你留下自己使,萬事多長個心眼,莫被人賣了還樂呵呵地數銀子。”
素綣遞過小匣子,洛儷將小匣子給了慧妃。
慧妃一啟開,裡頭全是一匣子珍珠,粒粒飽滿,顆顆勻稱,“這種珍珠磨成珍珠粉也太可惜,做成首飾倒不錯。”
洛儷道:“時辰不早,我去御書房當差。”
“三姐姐好走!”
洛儷回到御書房,坐在自己的書案前,提筆練字。
皇帝沒在,唐大滿坐在對面,時不時望洛儷一眼,眉眼帶著一股笑意。
唐大滿問道:“洛侍讀身子可好些了?”
“無礙,吃了兩日藥,現下大好了,依舊有些頭昏,不能坐得太久。”
當值的太監早在洛儷第一次進御書房時,就與皇帝稟報,說洛儷到御書房當值的事。
洛儷練字到近未正時,收拾了一下書案,立在幾幅字畫前瞧了一陣,臨走前,她從書案小抽裡取出一份奏章,微笑著走近唐大滿,“唐侍講,這是我替人遞的一份奏章,與國事相比,著實是芝麻小的事,但必須讓皇上知曉,哪些是你未看的?”
唐侍講指了一下左邊累放的兩撂摺子,這些日子地方官員的奏摺像雪花一樣飄進來,都是他先抄錄處理,再交給皇上,他不得不加快進度。
洛儷道:“我放到最後。”
一副我很講規矩的模樣。
洛儷出了御書房,低聲問道:“素綣,打聽到菊軒怎麼走嗎?”
“小婢打聽到了。”
男子不好入後\宮,可她們倆都是女子,素綣是與重華宮的宮人打聽的,還去菊軒走了一遭。
素綣在前領路,走了一截,她壓低嗓門,“姑娘,近來有些不對勁,竇美人病倒之前,永仁宮的麗嬪娘娘、章美人、李美人時不時來刁難。她病倒之後,這些人都不見人影。太醫院派了一個年輕太醫來瞧病,只太醫長得也太俊美,早前小婢過去時,太醫進了竇美人的菊軒診脈。通常診脈,片刻就出來,可進去大半炷香都不見人出來,屋子裡亦只留了一個太監陪著,連竇美人留的兩個宮娥都被支了出來。”
洛儷放緩了腳步,“你是說,這太醫有問題,很可能是麗嬪娘娘安排的?”
素綣道:“聽說竇賊在丞相之位時,沒少針對姚大學士。姚大學士原是西北大都督,位高權重,就是因竇賊從中作梗,將他弄進翰林院做了學士,一做就是七八年。”
翰林院是做學問的地方,從一個封疆大吏到做學問之地,或許姚大學士心裡記著這筆賬,姚麗嬪以前不能為父報仇,現在卻能折騰竇美人。
姚麗嬪在竇美人病倒後,突然不鬧了,著實有些古怪。瞧病的太醫年輕便罷,還是相貌英俊之人。
一旦竇美人行差踏錯,必是死路一條。
姚麗嬪這是設了局,要誘竇美人踏進去。
主僕二人近了菊軒。
素綣對一個宮娥道:“傾城郡主前來探望竇美人,還請稟報一聲。”
宮娥放下掃帚,轉身近了房門,“美人,傾城郡主來訪。”
竇美人面露茫色,竇家可沒認識什麼郡主,莫非是哪位先帝孫女回皇城了,這些皇族可是對竇氏恨之入骨,太后當權時,殺了那麼多的皇子皇孫、親王、郡王,所有人不找瘋了的太后,把這筆賬全都算到竇家身上,就連她這個弱女子,也在深宮步步維艱。
立有大宮娥出來,福身行禮,卻是一襲官袍的女子,著前朝五品文臣官袍,又能進後\宮的,也唯有洛三娘,“見過洛大人。”
“在前朝,我是洛侍讀;在後\宮嬪妃、當朝命婦那兒,我便是傾城郡主。”洛儷簡要地說了一句,“領我進去見竇美人,素綣,你在外面候著。”
素綣立在門口。
大宮娥將洛儷領進內室。
竇美人雖面有憔悴,眉眼之中卻自有一股春情流轉。
洛儷只一眼,心裡大呼:不妙啊!這分明是女子動情時的眼神,這才幾日,竇美人就陷進去了,只怕來者不善,一早就預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