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嬤嬤道:“這件事,還是細細地查才是,只要查清原由,要處理就容易。”
鐵氏歪著腦袋,定定地打量著宋蜜兒,“蜜兒,你不會是知道什麼吧?”
宋蜜兒勾唇苦笑,“什麼事都瞞不過姑母。”
鐵氏哼了一聲,“你動用了鐵家的江湖勢力?攖”
宋蜜兒依舊是笑。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蜜兒便將自己查到的經由細細地說了一遍。
聽罷之後,鐵氏微眯雙眼:“升米恩鬥米仇,古話說得還真沒錯,我洛家就遇上一個。償”
鐵嬤嬤微鎖眉頭,真正是恩將仇報。
宋蜜兒道:“不僅是我在查,大表嫂也使人在徹查此事。”
鐵氏道:“府裡都還瞞著三姑娘?”
鐵嬤嬤道:“人在家中坐,禍中天下落。三姑娘這是招誰惹誰了,怎就攤上這種事。”
“我瞧著這事不是衝三姑娘來的,是衝著洛家來的,誰不知道三姑娘是老太爺與我的眼珠子,毀了三姑娘,可不就能給我們添堵。”
鐵氏握緊了拳頭,想到事情經過,只覺得可笑得緊。
頤和堂內一片靜寂。
幾人各有心事。
*
洛家下令,“洛門惡女”的事不得讓洛儷知道。
洛儷還如往昔一般,習武學文,練字繪畫,近來又添了一門琴課,洛儷在蘅蕪女學就學過,因她有前世記憶,琴藝、茶藝都學得不錯,算不得佼佼者,卻亦有可取之處。
離開老太爺的書房後,素絹領著冬葵,雙雙行禮。
“冬葵,四姑娘那邊有事?”
冬葵低聲答道:“勞三姑娘去勸勸四姑娘,大\奶奶給蘇家表姑娘、鐵家表姑娘都辦好了入女學的事宜,後日一早就要去女學就讀,可四姑娘說什麼也不去。老太太、大太太將兩家表姑娘接到順天府,除了讓兩家表姑娘上女學,也有陪四姑娘的意思,她若是不去,只怕老太太、大太太都會生氣。”
而這事,還是洛儷在一邊促成的。
鐵氏嫁到洛門已經幾十年,身為外嫁女,幾乎都想為孃家做一些事,譬如拉扯孃家子侄一把,又或是在關鍵上推上一把等等。
鐵家雖是江湖門派,可鐵老莊主有意讓家中兒郎入仕為官,動了與官宦人家結親的念頭。
蘇氏這邊就更好,蘇家大房有一個公子在瓊林書院讀書,蘇家四房的嫡女來上女學,幫襯大房公子算是拉拔他入仕,實在是瓊林書院參加會試高中的比例太高,就算第一次中不了,第二次應試中榜幾乎是很肯定的事。好拉拔四房嫡女來順天府上女學,算是間接幫孃家侄女謀了一門好親事,依仗著洛家的聲望,給表姑娘謀門好親事不在話下。
洛儷進了清芷閣。
洛佼正坐在案前,便著製作首飾的小刻刀聚精會神地做著一支華勝。
“四妹妹的手藝是越來越精了,這支華勝還真別緻。”
洛佼聽到聲兒,抬頭望了一下,“三姐姐今兒的文課上完了?”
洛儷笑著,坐到案前,取了一本佛經,翻了幾頁,“四妹妹的字近來進益頗大,寫得越來越工整了。”
洛佼睨了一眼,“你不會是來找我聊天的吧?”
“我不是天天找你聊天。”
洛佼笑了一下,“我和三姐姐六歲時,一道入女學讀書,算下來也上了三年多,初入蘅蕪女學,先生們給我們測試,三姐姐直接就讀蓮班,我卻就讀蘭班;待三姐姐讀梅班,我還在蓮班;而今我要讀菊班了,三姐姐直接跟著祖父讀書。”
順天府蘅蕪女學分了四種階段:初學者進蘭班(基礎班),主要學習常用漢字,又學最基礎的術數,學寫書信、簡單的賬目,女紅廚藝,經過考核合格後,可晉入蓮班;蓮班(初級班)的課業相較蘭班,多了琴棋茶藝;待入得菊班(中級班),就要學女容禮儀、衣著打扮;梅班(高階班)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儀容舉止上增添了打理府邸、主持中饋,待人接物。
那時候,洛佼總不服氣,總想與洛儷一比高低。同樣是姐妹,同樣都是五歲上頭啟蒙,洛儷是老太爺啟的蒙,洛佼則是大爺洛徑給啟的蒙,因著老太爺說“姑娘們尚小,願意學的,就多學些字,不願學的,且再玩一年。”可這一玩,姐妹倆的距離就拉開了,等到蘅蕪女學開學之時,入學測試,洛儷能背《三字經》、《百家姓》,還能熟絡地背誦《唐詩三百首》,再測試術數,幾乎是滿分透過,得已順遂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