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也疑惑地看著滿臉通紅的雙淨,不知道玄生對她說了什麼。
“呀!”忽然七石門門主驚呼道,又立即偏頭:“走吧走吧走吧……”難得她有這般害羞的時候,只見她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如沒頭蒼蠅那般匆匆往前走去。
“等等!”忽然玄月出聲說道。
“我不會讓你阻攔她們的!”玄生冷冷一笑,立即擋在她們兩人的身前。
“不是……我……”半月城城主正想說什麼,卻聽到一聲“碰!”
兩人轉頭看去,卻見雙淨咧嘴呲牙的捂著自己的頭,痛的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玄月無語地攤手:“我就是想叫她小心眼前的那棵樹的。”
“……”
“……”
“總之……”趁玄生還沒有轉身時,玄月刷地一下拔出了一青一藍的兩把長劍,昔日,和玄生同樣擅長雙劍的楚夜少俠手上亦有一雙名劍,名為‘蒼穹’。
玄月手持蒼劍,指著玄生的臉冷笑:“十招為準,你傷我一次,我便會回答你一個問題。”
“哼!”玄生亦是拔劍,夜天劍一黑一白,如夜晚白晝,同樣對著自己父親,他勾出一抹相似的笑容:“你不要太小看人了。”
狂風颳過,山谷裡的梨花瓣全都被捲起。
分隔十多年的父子決戰,終於即將開始。
不敗戰·長風破浪會有時 1
遠上寒山石徑斜。
曾經是八個人並肩入山的,現在只剩兩人了。
“他不會贏的。”在通往青山頂端的道路上,隴也想起玄氏父子對持的畫面,忽然這樣說。
“我知道。”雙淨眸目平靜,淡然地笑道:“在這江湖上,唯一被不敗女俠浮萍視為對手的,便是楚夜大俠—半月城城主玄月了。”她回頭看向山下,綠林深深,寬闊如海,那對父子對戰的地方,早就被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給遮蓋了。
看不見玄生的身影讓她有一絲擔憂,但也只是嘆了口氣:“而天下唯一不會被打敗的人,就是我師父了。他不會贏,而我,也不會贏。”
“?”隴也毫無焦距的雙瞳裡閃過了一絲波瀾,她揚起臉看向山上的路,不覺喃喃問道:“若是這樣,為什麼還要來?”
雙淨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輕笑著說道:“有些事情,如果知道結局如何,說不定就不會去做了。”
七石門門主忍不住往後看去,大風飛揚,衣袍被吹的如鼓滿的帆。
“如果有著會贏的把握,便不會有求生的願望。而站在生死之間的一霎,有些事情,便能夠看的更加清楚。不把人逼到絕境,他是不會看清活下來有多美好,或者未來的道路。”雙淨輕聲說著,似是回答著隴也的問題,似是告訴著自己。
隴也不語,只是抬起了平靜的眼眸看了她一眼,便再次地垂下了視線:“死亡……真是美麗的事情。”在她的口氣中,終於有了一絲情感的起伏。
雙淨沒有回答,也沒有驚訝於隴也聲調中的羨慕,她只是笑了笑,脫盡平時的嬌憨和精靈古怪的表情,似乎眼下這個看破了紅塵,閱透了江山的淡然女子,才更符合江湖第一傳奇葉雙淨的樣子。
“出江湖的時候,第一件要學會的事情,便是瞭解死亡。或者……”她別過頭來對隴也笑了笑:“是因為了解了死亡,才會覺得,活在江湖中是多麼快意的一件事情。想愛便愛,想恨便恨,轟轟烈烈的活著,似乎每一天都是最後一天,這樣用盡力氣的活著。”
隴也看著她,不覺問道:“那現在,正在逐漸逼近死亡的你,在想什麼呢?”
雙淨一愣,忽然就笑了:“想著……活下去!”她答道,見兩人已走近山頂,不覺轉身走向懸崖的邊緣。
只見,天空灰濛,大片大片的雲漂浮在地平線上,變化無端,預告著風雨的到來。
腳下是高山密林,崇山峻嶺,墨綠色的樹林如大海一般,覆蓋在大地上。
空氣裡有雨水的清爽味道。
這時有一大片雲遮住了樹林,淅淅瀝瀝的細雨,輕輕地落了下來。
雙淨深深地呼吸。
驀然,回憶如泉湧。
玄生初到七石門時的冷漠和疏離,澈水毫無猶豫的隨她踏遍天涯,梅花剛烈如火的口氣和衝動,四人一路的狼狽逃亡,初次踏入麗谷時遇到隴也的驚豔和一頭霧水。在劍柔山莊中,花無雙和荊扇指點團團迷霧,飛鷹堡前來搶奪半月玉佩和鎖心銅鏡時的囂張……
所有的畫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