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何而起的呢?”
“由何而起,恐怕殿下心裡比我還要清楚吧。”絕顏合上杯蓋,“只不過殿下還不忍心罷了。”
寒照面沉如水,看著絕顏的眼神也陰沉了幾分。良久,他忽然笑了起來。
“此事事關重大,凌家乃朝中重臣,稍有不慎——”他瞥了絕顏一眼,“想必郡主也很清楚。不知郡主有何妙計,可以相告?”
絕顏對他神情的變化不為所動,直到此刻方才在心裡舒了口氣。
看來寒照已經下了決心,在太后和皇上之間做出了選擇。她早已算準了他不會反對。畢竟他已經接收了凌家的勢力,凌家的門生已盡在他門下,朝中的勢力也都在他掌握之中。對他來說,凌家能起到的作用已經完成了。
以寒照的聰明,不會看不出皇上對凌家的忌憚,只不過之前還存了一份利用之心,如今已經利用完畢,自然也就沒有了價值。他所顧忌的,不過是凌太后一人而已。
而她要做的,就是向他指出其中的厲害,從後推他一步。
“蒙殿下青眼,絕顏自覺慚愧,此刻還沒想出什麼。”
“原來如此。”寒照臉色和悅,不以為怪的笑了笑。
絕顏抬頭看了寒照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不過祁侍郎似乎頗善謀斷,有他在旁籌劃此事,殿下儘可高枕無憂。”
寒照依舊笑得和悅:“沒想到祁侍郎能有郡主為知音,欣賞提攜。”
絕顏也笑了起來。
她才不會在這件事上為他出謀劃策,只要有了寒照的吩咐,她相信以祁落揚的心機手段,一定能辦好這件事情。
第四十六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中)
“你是說,那晚當班放王妃過去的人是韓統領?”如果回稟的人可以抬頭,他就會看到,寒訣的聲音雖然如故,眼裡卻是一片陰霾密佈。
韓至泓。
他那位素來忠心不二沉默寡言的表弟。
最初的震驚過去,心裡反而釋然。從感覺到絕顏心中有另一個人的存在開始,他也曾懷疑過幾個人,但他連一次也沒有想到過他那位表弟身上。沒有想到他們倆之間居然有這樣的交情——已經到了能夠讓一向忠於職守的韓至泓為她徇私放她出宮的份上。
寒訣微微閉上眼睛,那晚令她出宮求醫的確算是一個小小的試探,卻沒有料到試出的結果——站在絕顏那邊的人中居然也包括了他的表弟。
他開始在記憶裡搜尋關於他們兩人相識的經過,這才發現自己的疏忽。他們倆的確早已相識,而且韓至泓還一直是絕顏身邊的護衛,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可謂不長。只不過因為他也是韓家的一員,所以他才沒有把韓至泓列入自己的觀察範疇。
如今看來,也許是他錯了。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不遠處的梨花林繁花如雪,一個手捧書卷的女子正坐在樹下看書,渾然不覺有人正在注視著自己。看到會心處,面上偶爾會流露出或濃或淡的笑意。而這樣發自真心的笑容,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流露過。
當然,在外人面前,她儼然是一位再循規蹈矩不過的王妃,溫婉柔順,善待下人,看靜王府上下對她的交口稱讚就可以知道她的角色扮演的有多麼成功,只除了在他面前。
寒訣越看越是惱怒,一股無名火在心裡越燒越旺。他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如此抗拒自己。而且,對於這一點,她好像並不介意讓他知道,比起隱藏自己的情緒,她似乎更樂於讓他明白她的心裡沒有他的位置,如同她知道這會讓他多麼痛苦。
痛苦?
寒訣的思維亂了一拍,自己竟然為此感到如此深的痛苦麼?
他頹然的轉過臉,梨花的香氣卻好像還在湧入這個房間。令他不禁想起,那個昨夜躺在自己身邊的人,那個人的身上也有梨花的味道,她長長的秀髮披在枕上,長髮掩映下是一張無比娟秀美好的容顏,因他的親密舉止而微微泛紅,像是淺色的緋雲。在那張容顏上,有著一雙明眸,一雙也曾在兩人的親密時迷失,醒來後卻依舊冷清的眼眸。
他記得這容顏上的每一個表情,冷漠,狡黠,溫柔,還有難得的嬌羞,最常看見的,則是她一臉溫馴柔順,實則疏遠冷淡的模樣。
思緒猛然中斷,寒訣看著那個端茶進來的女子,眼裡神色一暗。雙手卻已接過茶盞,放在桌上,口中淡淡道:“送茶這種事情,你又何必親自去做?”
“只是些微小事,難道夫君還擔心我會做不好嗎?”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寒訣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