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顏的聲音還是輕如夢境。一面重複著,一面抬起眼看著他,她剛被淚水沖刷過的雙眼洗去了平日的層層掩飾,透出意外的脆弱。
雍雪見看得一陣心疼,甚至是那次知道她的身世和左婕妤的背叛,她也沒有流露過這麼脆弱的神情。
“我很怕。”絕顏輕輕說出這三個字,定定的看著他,看見了他眼底悠悠流轉的情意,也看見了他聽到這句話後的驚訝和喜悅。
不錯,這的確是她第一次承認害怕,也是她第一次這麼深的感覺到恐懼,即使是前生面對槍口,她也沒有這麼害怕。
她很怕,怕他真的死了,怕他會這樣離開,怕他們就這樣結束。但她更怕的是自己的心,那顆承認生命裡只有他的心。
“我也很怕。”雍雪見凝視著她,輕輕拉起她的手,十指交握,“怕這個計劃會失敗,怕我不能回來見你,怕你——永遠都不會對我說你害怕。”他的聲音裡滿是柔情,這句話他已經藏了很久,而這樣的絕顏他已經等了很久,不管是害怕還是傷心,他一直都希望有一天絕顏能對他敞開心胸,親口告訴他她所有的感受,讓他和她一起分擔她的喜怒哀樂。
而今天,他終於等到了。
雍雪見不禁低下頭,吻上了她的眼睛,他溫熱柔軟的唇瓣滑過她的面頰,落在了她緋紅的唇上。她身上清甜的氣息竄入他的鼻端,他不覺貪戀的加深了這個吻,手指滑入她的青絲,滿頭烏黑的髮絲像是溫柔的流水漫過他的手臂,流進了他的心裡,激滿了炙熱而激越的情潮。
絕顏的呼吸也不禁急促起來,伸手揪住了他的前襟,緊緊靠在他懷裡,回應著他,感覺著他的存在。彼此熾熱的呼吸讓她臉頰發燙,全身發熱,一種酥麻的感覺在四肢百骸流竄。
他的手臂輕輕撫上了她的肩背,褪去了她的衣衫,細細吻著她光潔的肩頭。帷帳裡幽暗一片,只有她瑩白的肌膚像霜雪般映出淡淡的光。他的唇印上她微涼的肌膚,火熱的氣息吐到肌膚上,肌膚像被火花灼到,漸漸的燙了起來,彷彿霜雪在一點點融化。他的心房裡漲滿了溫柔,只覺得自己心裡燒灼的火焰愈燃愈烈,彷彿要將兩人一起融化在這股暖流之中。
絕顏頭腦昏沉沉的,直覺得像被一股力量拉著要墮進一個漩渦中,又像是有一股火焰在一寸寸的吞噬著自己,一直燃燒到心底。她聽見他的低喘聲,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觸手是他的胸膛,他就在這兒,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置身在這彷彿要將一切都燃盡的火焰中。
燒盡了理智,燒盡了思緒,燒盡了一切。
剩下的,只有被關在窗外越來越濃的夜色。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在焉,青鳥,冥親的關心:)某魚發燒出水痘病了半個多月,更新也耽誤了。想起某人說的話,如果能不生病的話,就不會像傻瓜一樣讓寶貴的時間白白流逝掉了。像在焉親說的,現在季節交替,請大家也要多多注意身體健康,說到底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啊。
第五十七章 無非是煙幕重重(上)
“落揚,雍大人遇刺的案子,刑部可有頭緒了嗎?”
“三殿下,現在李尚書還是一籌莫展,再加上五皇子一派頻頻過問——”祁落揚看了座上的寒照一眼,“殿下覺得這件案子有蹊蹺麼?”
當然有蹊蹺。
寒照端著茶盞,心裡沉思不定。雍雪見這半年來愈來愈傾向於五弟一派,如今他死了倒是一件幸事,但究竟是何人下的手呢?謀害朝廷重臣,這條罪名可不輕,自己和五弟在朝中素來不合,難說不是有人想要把這罪名栽贓給他。
只是己方並未出手,除了自己以外,還有誰想要雍雪見死呢?難道說這暗中還有一派勢力?
他心裡猛然一驚,將手裡端著的茶盞不著痕跡的放回了几上。
“五弟也過問的話,那李尚書更招架不住了吧?”
“聽說他昨日去了尚書令曲大人府上拜訪。”
“曲大人?”寒照心裡盤算起來,曲伯俞的女兒曲千秋剛剛才被指婚給雍雪見,不想此番回京就一起遇襲,聽說在懸崖邊發現了她的髮釵,草叢裡還有她衣服上被枝條刮破的布條,雖說至今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多半也已經凶多吉少掉下了懸崖。就算眼下的曲伯俞一心想捉拿兇手,但他涉案太深,父皇是不會指派他的。
如果他所料不錯,父皇還是會派那個人來審這件案子。因為看起來目前朝中只有他的立場最為中立,對兩派不偏不倚,又足夠位高權重,除了大司徒韓咎,還有誰更合適呢。
天成帝一臉憔悴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