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雙眼睛注視,就如置身在秋高氣爽的天幕下,自由自在。
身在皇宮內院,寒訣從小就遍覽天下美女,不論是父皇的妃嬪還是王公貴族中的閨秀,還有每三年一次的選秀,環肥燕瘦,各具風韻,簡直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但是,這麼多人中,能及上眼前這個人的卻也沒有幾位。
她直視自己的目光,柔弱中略帶迷惘,雖然只是一剎那,但他自信不會看錯。在那之後迷惘又忽然不見,變得鎮定清澈。雖然柔弱,卻絲毫沒有諂媚討好之情。既不同於名門閨秀對自己的驚豔痴迷,也不同於侍女下人對自己的不敢直視。
面對自己能這樣不卑不亢,既不驚豔也不畏懼的女子他還是頭一次遇到。
這個女子,就是傳言中七弟喜歡的女子嗎?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凝望片刻隨即分開。
“二哥設宴,誰會不來呢?”
二哥?這麼說他就是那位才名蜚聲朝內外,只是錯生帝王家的二皇子寒訣?
本以為傳言也許會是一種掩飾,看到這樣一雙眼睛,絕顏終於有點相信關於他的傳言了。
據說他從小就有神童之名,精通琴棋書畫,詩文尤為出色,被譽為天朝的第一才子。他寫的詩文都被眾人推崇傳頌,不分朝野內外。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他為曲陵水神祭寫的祭文。
紅師父曾和她說起過曲陵水神祭。天朝的陵州有一條曲陵江,起於陵州,流經中州、江州,由陸州入海,是天朝重要的漕運河道。腦中回想起紅師父給她灌輸的常識,絕顏在心裡苦笑,自己拼命學習吸收的,都是這裡的朝政官制,對於民風習俗真的很少關心,從這點看來,自己還是沒有真正融進這個世界。
傳說曲陵江有位水神,以美貌著稱,大概就類似於前世時空裡的那個洛神吧,。剛聽說的時候,她只覺得好笑。想不到這裡也有一位“洛神”,看來不管時空如何變幻,美麗的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都不會變。這裡年年都要舉行對她的祭祀——曲陵水神祭,還是由皇家籌辦,宮中民間都是一團喜氣,以示朝廷與民同樂。
所以,曲陵江水神算是這裡待遇最高的神了。前世有《洛神賦》,這裡則有曲陵水神祭上眾人為她寫的祭文。
不過水神祭上的祭文並沒有侷限,不是一定要寫水神,只要文采出色就行。
在曲陵水神祭上,夠格寫祭文的人都是由眾人推舉的,都是當世公認的才子。即使貴為皇子,若是沒有文采,也不會得到推舉。得到推舉的人必須在文臺上當眾即席發揮,寫出祭文。
當然沒得到推舉的人也可以寫,但可以提前準備,不必即席寫作。寫成後的文章會被放在一起評選,其中的絕佳之作會由名家裱刻,懸於水神廟中的文臺之上。
所以,能夠得到推舉寫祭文的人都是文壇中的精英。而這位二皇子從十一歲開始,每一年都受到了推舉,到去年為止,他的九篇祭文現在都懸於文臺之中,並且被廣為傳頌。
說起來這麼一位才子本該受到皇帝的青睞,可惜事實恰恰相反。皇上說他身為堂堂皇子,整天卻只顧吟詩頌詞,寫文作對,對朝政一竅不通,漠不關心,真是不務正業於極點。所以常常訓斥他。
雖然他也循例上朝聽政,但皇帝只讓他立於朝上聽著而已,聽政五年,也沒有授給他一官半職,可見對他的厭惡。和一回來就被授予軍權委以重任的寒澈相比,兩者所受的待遇真是天壤之別。
皇帝的態度使得他的母妃韓貴妃也對他異常冷漠,很不喜歡他。韓貴妃的家族,正是三公之一的大司徒韓咎,是天朝現在僅存的兩位三朝元老之一,也是她排名第二的敵人,想要取她性命的人。至於誰是第一,當然是天朝最尊貴的皇族——與天同姓的天家子孫。
另一位是武將出身的定國公景肅。兩位也都是天朝的開國元老。但是現在都已不再上朝,景肅更是早就卸下軍權。
有這樣的家族撐腰,韓貴妃在宮裡的地位很是尊榮。可能她本以為有了二皇子以後就可以與蕭皇后一派爭個長短,沒想到卻事與願違,竟只得到了皇帝的厭惡。也難怪她會遷怒於這個兒子了。
絕顏聯想到前世歷史上的那些才子皇帝,不得不說,一個才子生在皇宮真是一種悲哀。
“這位姑娘就是七弟你親自從水中救起的人吧?”絕顏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出現在他們的談話中,特別是出自寒訣的口中。
“正是她。”寒澈滿眼含笑的看著她,毫不避嫌。
“七弟好福氣,隨便救個人也是這麼我見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