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將真正的兵書交給自己嗎?
他翻開封面,入目一行秀麗的小字:兵者,詭道也。
細細翻閱著書稿,他越看越入迷,寥寥幾頁一會兒便看完了。他相信這的確是絕谷兵書。
這麼說她也已經對這部兵法爛熟於心,所以才能隨意成誦。胸中懷有這樣的才能,難怪她看上去如此不凡,和尋常女子迥然不同。
不僅如此,她還說中了他的心事。
一本絕世兵書的力量只有在亂世才能得到最大的發揮。
對她是無心之語,對他卻是一針見血。
他早已知道,自己所迫切需要的力量,即使得到兵書也不能實現,還需要另一個條件。
這樣一個人,等到她默完整本兵法,該如何處置呢?
他忽而失笑,自己什麼時候會為這樣的問題猶豫起來,失去用處的人,當然只有一個處置的方法。拋開這個不成問題的問題,他又沉浸在那幾頁兵法之中。
絕顏躺在石床上,昨天是她默寫兵書的第一天,交上去的內容她並不擔心,相信孫子兵法足夠幫她矇混過關,只是不知道雍有沒有找到這個地方。
即使有影衛跟蹤,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畢竟這次自己判斷失誤,面對的不是袁智,而是如此神秘的敵人。
牢門在每一天的同一時間開啟,看來這裡也奉行嚴格的時間制度。絕顏漫不經心的看向門口,等著來人進來。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在門口出現,和初次見面時一樣的全黑打扮。
絕顏不由睜大了雙眼,隨即起身迎了上去。
“能看到你這副表情還真是難得。”雍雪見將一個黑衣人擲進屋內,還是一貫的清冷口吻,只是略帶了點諷刺。“有膽量深入虎穴,見到我反而會吃驚嗎?”
“你查到此間的主人了嗎?”她知道他一直不贊同她用自己來作餌,所以轉移話題。
“沒有。”雍雪見遞給她一件黑衣,絕顏飛快的披上。
“這裡還在鳳城嗎?”
“在鳳城的雲霧山上。”
絕顏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他自盡了?”
“一被我擒住就即刻自盡。”雍雪見攤開手掌,上面是一面精緻的木牌。“這個是從他身上搜到的。”
“這裡防衛嚴密嗎?”
“出去再說。”雍雪見背起絕顏出了石室,反手關上了牢門。眼前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雍雪見交給她一枚夜明珠,她的手臂繞過他的頸項,手中握著的夜明珠恰好為兩人照明。
絕顏伏在雍雪見的背上,他腳下步履如飛,雖然背了一個人,卻好像毫無負擔,輕盈無比。看來他對這裡的秘道已經熟悉了,前進轉彎毫不遲疑,絕顏只感覺通道中原先靜止的空氣迅速流動起來,面上如風吹過。
一路上沒有遇到一個守衛,絕顏心中暗暗吃驚,暗自警戒起來。到了一條通道的盡頭,雍雪見突然停了下來,藉著微弱的珠光,絕顏看見前方是一扇緊閉的石門,和之前經過的那些並無兩樣。
“機關打不開了。”雍雪見的語調更冷。
難道那人已經發現她不見了,所以才下令關掉所有的機關以免她逃走嗎?
將明珠藏在袖中,藏起唯一一點光芒,絕顏在雍雪見耳邊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來的時候遇到幾個守衛?”
“六個,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我進來。”雍雪見將她從背上轉到懷裡,依著石壁站立,也在她耳邊輕輕回答。“我昨夜到此,他們兩人一直守在洞外。洞外的陣法很厲害,所以費了點時間。進了洞裡又是路徑曲折機關眾多。一路見到的六個守衛,人數雖然不多,身手卻都是一等。我跟在其中一人之後,大致摸清了這洞中的通道,直到今天那個人叫人去帶你出來,我就跟著那個去叫你的人,這才找到你被囚禁的地方。”
“這麼說沒人見過你。”絕顏偎在他懷中,“你還是先送我回石室。”
“你認為我會獨自離開嗎?”雍雪見的聲音聽來並無變化,只有深知他的人才能聽出他的此刻的情緒。
“如果那是唯一可以令你我脫身的方法,你會。”絕顏伏在他的肩頭,低聲說道,“你今天的闖入必定讓他覺得這裡已經不再安全,狡兔三窟,不出明日,他一定會把我轉移到另一個地方,你只需要在洞外等候即可。”
“他自然也會想到這點,那麼轉移的時候一定會守衛森嚴嚴陣以待。”
“一旦離了這些機關,還有誰會是你的對手?”絕顏朝他展顏微笑,一雙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