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現在也岌岌可危的人物——太子。
聽說太子妃上個月省親回府,太子也陪她回去了。而且,到現在還沒有返回東宮,依然住在郊外的別院。非常時期,絕顏可以理解他們想離開這迫人宮廷的心情,但是,在理解的同時,她更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舉動。不在宮中,訊息滯後,反而更容易被人抓到錯處。看來那些在暗中覬覦的眼睛馬上就能獲得他們想要的訊息。
“你說太子曾和容世子有所聯絡,如果——”如果容世子將此事告訴寒訣,寒訣再由此入手,太子是廢定了。
雍點了點頭:“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恐怕這幾日內就會發難。至於袁智那邊,”眉間揚起一抹淺笑,“還不到時候。”
看來他已經定下了計劃,絕顏眼睛一亮,隨即會意的笑了。雍對袁智早就欲除之而後快。之所以一直故意放縱他,是因為他剛剛接任座主,情況不明。幾年過去,佈下的網恐怕也到了快收的時候。
自天成帝因一場來勢洶洶的風寒病倒以來,已經數日不曾早朝,一直躺在這東暖閣內。太醫和各宮來探病的妃嬪絡繹不絕,素來門禁森嚴的天乾宮難得熱鬧了一天,第二天天成帝就下了旨意,除非奉召覲見,不準後宮妃嬪再來探病。
不過這顯然不包括和他一母同胞的長公主,這位出入宮廷如自家庭院的貴婦此刻正坐在天成帝的床前,說著她以為能讓病中的弟弟開心的事情。
“看來還是皇姐在宮外住的有趣,知道這麼多新鮮事。”天成帝斜靠在龍床上,背後靠著團龍繡枕,偶爾仍有兩聲咳嗽,眼神卻已經清明無比。他一語帶過長公主講的奇聞軼事,神情微微有些倦怠。
“皇上是不是倦了?”長公主察言觀色,小心的替天成帝掖了掖被子,便起身離開了座位。“不礙的,朕覺得今日倒比前幾日有些精神了。”
“那一定是諸位皇子殿下為皇上在雲間寺祈福,心誠則靈的緣故。”長公主滿面欣羨的笑容,“如今皇上的病有了起色,諸位殿下若是能知道,一定也都放心了。”
這句話打動了天成帝,他沉吟片刻,喚道:“小順子,你去雲間寺傳朕的口諭,諸位皇子孝行可嘉,皆有賞賜。就說朕的身體已無大礙,讓他們也各自回宮吧。”
看著小順子領旨而去,長公主的眼底滑過一抹陰冷。轉過身來,對著天成帝重又笑得暖意融融:“皇上雖然精神好了些,還是要多多休息靜養為好。”
天成帝點了點頭,聽任長公主抽去背後的靠墊,躺了下來。
“那朕也就不多留皇姐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親們的熱情支援!(鞠躬)看到有親問寒訣為什麼願意背黑鍋,我想解釋一下。寒訣已經在絕顏面前揭破了身份,也揭破了左婕妤的真面目,只不過左婕妤自己還不知道罷了。對他來說,絕顏對他印象已經不好,再壞一點也無所謂。而寒訣警告左婕妤,只為了下一步行動不會受到無謂的阻礙,同時也是一種宣告,讓左婕妤明白她受制於他。左婕妤當然也不會去找絕顏對質,所以,寒訣就等於掌握著她們兩人。
第二十九章 最後那一根稻草(下)
綠華女史被小順子引進天成帝寢居的東暖閣時,正看到他發怒的情景。他斜靠在床上,面容清癯了不少,兩頰有些陷落,一雙眼睛更是深了許多。可是,就算是滿面病容,也遮不住他此刻的怒氣,那雙蘊著怒火的眼睛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的內侍,後者一動也不敢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身體早有搖搖欲墜的危險。
“你是說,太子沒有留在雲間寺而是去了段府?”
“是。順公公領著奴才去雲間寺宣旨時,諸位殿下都在,都領了旨意,獨獨沒有見到太子殿下出來。其他的殿下們一時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去處。事有蹊蹺,順公公擔心太子殿下遇到什麼意外,於是就命奴才四下尋找,沒想到在段府後門外看見了太子殿下的一個侍從。奴才不敢延遲,即刻就回來稟報了。”
“好,很好!”天成帝語氣低沉,向後靠在了床頭,眼眸半閉,一時看不出他的喜怒來。只可憐了那個內侍,明明只是當了個跑腿的活兒,現在卻嚇得渾身哆嗦。只怕那至尊的君王一不順意,自己的小命也就了結了。
“陛下,女史到了。”小順子簡單的一句話化解了內侍的恐怖處境,天成帝抬頭看了看綠華女史,似乎有些喪氣,揮手讓兩人退下,只留下女史一人立在桌前。
“陛下在為太子擅離雲間寺生氣麼?”綠華女史緩緩踱步,走到窗前,“諸位皇子都為了皇上的病早日康復而甘願去雲間寺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