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情況。她獨自留在原來的營地,身邊只有菱兒照顧她。連留下來負責安全的韓至泓都還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也只有這傢伙敢毫不避諱的出入內室,就像那次她中毒時一樣,他不也是不理會她的拒客令闖入了內室?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解的問道,聲音沙啞。從厲州趕到這兒少說也要十天的路程,現在離他從厲州出發才不過七天而已。
穆非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還想喝水嗎?”
她搖搖頭,雖然喉嚨有了水的滋潤沒那麼痛,但是說話時還是會很難受。穆非朝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痛,起身端起桌上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回到床前重新坐下。
“這是剛剛煎好的藥,快喝吧。”說完就舀起一勺,送到絕顏嘴邊。
絕顏皺著眉頭看著那碗藥汁,無可奈何的喝下一口:“有點燙。”
穆非朝看出她的勉強,也喝了一口,對她微微笑道:“我試過了,不燙。”
這個傢伙!藥有這麼好喝嗎?絕顏有些氣惱的斜他一眼:“我自己喝。”
“你現在還有力氣端碗嗎?”他無情的道出事實,又舀了一勺。
不錯,她現在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躺著由他喂藥。絕顏無力的看著藕荷色花帳的帳頂,一口口喝完了味道古怪的藥汁。
喂完了最後一勺,穆非朝滿意的放下了藥碗,輕輕拭去絕顏嘴邊沾上的黑色藥汁:“這藥對風寒最有效。喝完這藥再發發汗,很快就會好了。”
“不喝也自然會好。”她嘀咕了一句。自從劍傷癒合之後她還沒生過病,雖然雍一直叮囑她要小心身體不可過度傷神,但是一忙起來她就常常把這句話忘到腦後。看來這次是身體忍無可忍向她提出抗議了。
“就是因為你自己沒有好好保重身體才會生病。”穆非朝的語氣是少見的嚴肅。
“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想見你。”他溫柔的拂開她額上被汗沾溼的髮絲,“所以就來了。不過,我可沒想到見到的會是一個生病的你。”
“你不會把厲王的軍隊也帶到虞城來了吧。”
他啞然失笑:“當然沒有。自然會有一個銀面將軍帶著他們去援助穆城守軍。”
“你怎麼知道我留在這裡沒去前線?”
“我聽說蕪王駐紮在這裡,夜裡趕到時才知道大軍已經開拔了。不過還好,我想見的人還在這兒。”說到最後一句他笑了笑,替她掖緊了綾被,看出她又要發問,忙搶在她的話前板起了臉孔,“不許再想這些事情,好好睡一覺。”
覺出他的堅持,絕顏重又閉上了眼睛,她也的確累了,從不曾鬆懈的神經現在被高燒引起的疼痛磨得尤為脆弱,使得她對穆非朝的到來除了驚訝之外,竟然有些感動。
十日的路程不足七日就趕到,之後又不眠不休的照顧她一夜,她明白了他如此的疲態是從何而來,心裡某處不知不覺間也漸漸變得柔軟起來。
穆非朝坐在床頭,靜靜看著她蒼白的睡顏,久久不足。世間恐怕也只有她一個女子在高燒昏沉之際還不忘關心軍務籌謀吧,想起她見到自己最先問到的是軍務,他的唇邊不禁逸出一絲苦笑,誰教自己偏偏就是喜歡上這樣的她呢?
再次醒來,絕顏已覺得渾身輕快了許多,也許那碗藥雖然苦得過分,但是真的很有效。身上汗透重衣,臉上卻是清爽得很,想必是穆非朝替她把汗拭去了。
圓椅上的菱兒動了動,像是快要醒來的樣子。絕顏衝穆非朝使了個眼色,讓他先離開這裡。“小姐,你好些了嗎?”他剛剛離去,菱兒就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她發現自己在圓椅上睡著了,心裡又是奇怪又是愧疚。
“好多了。”絕顏聽出自己的聲音已經沒那麼沙啞,說話也不再費力。
菱兒伸手試了試,發現絕顏額上的溫度的確退了下去。
“小姐,你的燒退了。”她滿心歡喜,“看來這個郎中的醫術還不錯。小姐,你餓了嗎?”
絕顏覺得想笑,昨晚她不想驚動韓至泓,所以就讓菱兒偷偷去請來隨軍的郎中來為自己診治,沒有想到穆非朝會來,還給她煎了藥。現在菱兒一定把所有的功勞都給那個郎中了。
她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門外匆匆的腳步聲,接著就是輕輕叩門的聲音:“郡主。”
看來韓至泓還是知道了。大概是那個郎中想想還是不放心,唯恐她的病情有了什麼差錯自己會被降罪,所以才會一大早就跑去向韓至泓稟報。
菱兒向絕顏投去詢問的目光,絕顏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