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夫婦的相貌,女兒怎會生得如此普通?再看這手,粗糙不平,柳保宗的愛女會有這樣一雙手麼?”袁智的聲音越發陰森,在這義莊之中聽來更加可怕,就算是見怪不怪的無痕聽得也有些發冷。念及自己的疏忽,對這位副指揮使大人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兵書一定在這個僥倖逃生的柳家小女孩身上!只是她是怎麼從無風的劍下逃過一劫的?
袁智百思不得其解,對於柳家總能有一條漏網之魚他是又恨又怒,眼下也只有如實上報,繼續追捕柳家幼女,從她身上追蹤兵書的下落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躲到何時!”袁智的嘴邊勾起一絲笑意,笑得陰沉。
第四章 山中閒居歲月長
自從那一夜的長談之後,她就一直昏昏沉沉,雖然性命得保,到底是元氣大傷,就算她意志驚人,在知道自己的處境後也不由得鬆懈下來,被這幾乎致命的劍傷擊倒,只能臥床養病了。
她發覺這裡雖然是冬季,但是因屋裡放置了暖爐,又有高床暖枕,所以也免去了她受寒冷之苦。她見屋裡只在屋角放了一處暖爐,溫度卻溫暖如春,想必是另有取暖之法。只是在這樣的陌生的時代,她也不知他們是用了什麼辦法做到的。
唯一可確定的是,這個救了她的面具男很有錢。
以她出身鉅富之家的眼光來看,這棟屋子從梁到窗,從桌到椅,取材無一不精,做工無一不細。就連這地面,也是上好的木材製成。她雖然只能臥床,還不能四處走動,但是視線所及,無論是紫檀木床的床頭雕刻,還是不遠處花梨木桌上擺放的白瓷茶具,最重要的是這房間的格局和氣勢,樣樣都已足夠確定這個事實——這個人的財力絕對非同小可。
既然他有這樣的財力,卻沒有找下人來服侍她這個傷者,而是樣樣都親歷親為,對她照顧周到呵護備至,這就讓她不能不心生疑慮了。她還沒有照鏡子,不知道自己目前是何尊容,雖然看那柳氏夫婦儀表不俗,想來自己應該也不會太差,但是眼下她終究不過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依他這幾日的表現看來,她還不至於自戀到以為自己這樣的稚嫩小兒會被他放在眼裡。既然不是對她有好感,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了——他不放心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更別說是被他所救這件事。
雖然絕顏已經知道自己是個被追殺的人,但是情況險惡到這種地步還是讓她有點皺眉。到這裡也有些日子了,接觸到的人卻只有他一個人。這唯一的人,除了給她治傷以外,還幾乎不和她說話。他的醫術實在精湛,這點從她迅速好轉的傷勢就能得到證明,所以她有時簡直要以為他是位名醫了。之所以不會下這個判斷的原因,是因為他面具上露出的雙眼,還有身上隱隱的氣勢。她知道,他決不會是單純的醫生。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她終於可以離開那張檀木床了。她迫不及待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窗外,天空中片片飛白,紛紛揚揚的雪花與窗外那園紅梅相映成趣。紅梅在雪中開得更加生機勃勃逸緻盎然。一望過去,橫疏相錯的枝條漸漸成了瓊枝玉樹,襯著那點點鮮紅如詩如畫,令人忘卻煩憂,心曠神怡。
一雙手從她身後伸來,把這一園美景關在了窗外。
“你怎麼站在視窗?”話語冷淡,聽不出說話人的情緒。
“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想透透氣而已。”她淡淡的回他。相處這些天,她早習慣了他的清冷,也知道他對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所以習慣了他的叮嚀吩咐。只是不知道他的關心出於何意?他的照顧又能依靠多久?
“現在還不能大意。”他扶她坐在床邊,將手裡的藥碗遞給她,看著她閉上眼睛捏住鼻子,大口大口喝完藥才鬆開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覺又加了一句,“不出這個冬天,你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到時這一園梅花還不會謝,你可以去梅園看個夠。”
看個夠嗎?那倒挺值得期待的。只是這麼美的景色,真的能看得夠麼?
這一園紅梅似乎點燃了她心底的鬥志,即使是在寒冬的冰天雪地中,也依然昂首怒放,舒展著自己的身姿,綻放著自己的美麗。
她也一樣,從來沒期待過別人的給予。這一次,她還是要自己來奪得生存的機會。
山中閒庭空寂,落葉紛零如雨。
秋風蕭瑟的前庭中,一位白衣少女正在撫琴。琴音斷斷續續,聽得出來,撫琴者毫無撫琴的心緒,指法也很生疏。
撫琴的人正是絕顏,她正在按照紅師父的吩咐進行每日的必修課——練琴。
被那個身分不明的面具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