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
薛剛離奇憤怒,砰然一拳砸在餐桌上站了起來。“我欺騙了你是我不對,可我即便我告訴你原因你也不會信!昨晚我不過說了句那樣的話,你就能對我心生嫌隙,這個原因我沒辦法告訴你!”
薛剛說完一腳踢翻了椅子,艹!又犯蠢了!
一瞬間的抓狂後,薛剛扶起椅子,儘量讓自己平靜了,他看向蘇眠,頗有些無奈道:“對,我們是隻才見過三次,在你心裡我們可能連朋友都不算。但你想想,我有必要……”他指了指自己的臉,氣笑了,“要什麼樣的女人不能有?何必要跟你虛與委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就不信你一點都分辨不出。”
最真的真不過感情,最假的假不過人心。人生七情六慾,愛恨嗔痴貪戀狂,真真假假總有些痕跡。很多時候的看不穿,其實是不想看穿。
蘇眠一顆心跟她的知覺一樣敏銳,薛剛對她的情感來得真摯又猛烈,她正是因為能感受到,所以她才更加謹慎。
感情債也是債,不要的,不欠。所以她本能的拒絕他的靠攏,縱然他是好意。
安靜裡,薛剛在等著她有所回應。蘇眠卻只是重新坐下,繼續沉默。她在消化薛剛最開始說的話,新月商會,軍方,還有薛剛的身份。話裡話外都是巨大的資訊量。
他一個上校把自己帶到這麼個小島上,現在再想,絕對用意就不一樣了。在這之前,蘇眠只當他薛公子乖張任性,想一出是一出,便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沒加多問。
蘇眠腦子裡已經在翻江倒海了,但面上頗沉得住氣。眸光微爍,似乎並不怎麼上心。
薛剛被她淡定得想掀桌子,壓著脾氣,拖開把椅子面對面的坐到她近前道:“還是不相信我?”
蘇眠收凝視線看向他道:“我就問你一件事,把我帶到這裡來是你的意思,還是軍方的意思?”
薛剛一聽,立刻道:“我的,我證明給你看。”他說著,一把撩起了襯衣下襬,露出左側腹上貼著創可貼的地方,創可貼撕開,底下一個指節長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
不用蘇眠問,薛剛主動解釋道:“植入式人體追蹤晶片,部隊高階軍官的標配,我的已經取掉了。你身上也有,我已經幫你取掉了。”
蘇眠頓時囧了,“我為什麼會有?我又不是……”她說著反應過來,是監視!是軍方!不然薛剛又怎麼會知道。
手在衣服下按了按,蘇眠怎麼沒覺得有哪裡疼?薛剛放下衣服不及,被她一指頭按上去,沒癒合好的傷口頓時被按開了,沁出血跡。唬的蘇眠趕緊收手,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忙搶了薛剛手裡捏著的一條創可貼,蹲過去,給他貼回去。但創可貼撕開後粘性久不好了。按了這頭,那頭又掉開,創可貼沒貼上,倒把他傷口按得血都出來了。
蘇眠舉著不聽話的創可貼,站起身投降道,“沒用了,還有沒有新的?”
薛剛皺得快成毛毛蟲的兩條眉毛,動了動,沒好氣道:“沒有。怎麼?不懷疑是假的了?不想按出來一碗番茄醬?”
蘇眠“噗”的一笑,“可我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薛剛放下衣服,把創可貼捏成一團道:“所以你也不清楚自己的身體?”
“能不能不賣關子?”
“你摸摸你後脖子。”
在接近有頭髮的地方,蘇眠摸到一條隱隱約約的口子。雖然不明顯,按著也不是太疼,但還是有感覺,蘇眠能肯定那是一條新增疤痕,手感長度和薛剛身上的傷口似乎差不多。
“同一時間的傷口,為什麼我們完全不一樣?”薛剛替她說出來,“因為你身體的癒合能力和我們不一樣,非常的不一樣。”他強調著,“你自身完全沒有凝血功能,但你對傷口的癒合卻特別快。”
“這麼矛盾?我既然沒凝血功能,又要怎麼癒合得特別快?”
不過在傷口癒合快這件事上,蘇眠倒是有所贊同。以前學美術的時候,削筆傷到手是常事,但那些小傷口總是能很快癒合。一堂課下來,有時候傷口都再找不到,也完全不會留下疤痕。一直以為是身體好,難道不是?
“我的身體真的是這樣?”矛盾,相悖,蘇眠驚訝不小。
薛剛點頭,“不過你也不要有什麼擔心,我一定會去弄清楚原因。”
蘇眠搖頭,“我沒有擔心,畢竟我二十幾年都這麼過來了也沒出什麼問題。只是有點不可思議……”她攤開自己的手看著,莞爾道:“多一件不多,橫豎都是異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