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聘婷懷孕,報道分分鐘直指她肚子裡孩子的身份,有鼻子有眼,有根有據。
用詞萬都般確鑿了,為什麼還要用上黑粗體的兩個問號。蘇眠只覺得似兩把明晃晃的倒鉤,從眼裡勾進了心裡。胸口猛的一陣鈍痛,她不知道為什麼會疼。只覺得好奇怪,好奇怪……又驀然熟悉,那股慌亂感恨不得頂破她的心臟。心跳亂了,呼吸慌了,她快要被這種感覺悶死了。她恨不得朝自己胸口捶兩拳的好。
上次有這樣的感受,是在海灣酒店,自己給蘇斂打電話卻被姜聘婷接到的時候。也是這樣,自己到底怎麼了!蘇眠快要被這種感覺逼瘋。
如果不是唐叔在眼前,她一定要慌不擇路的衝出去,好好喘息。
蘇眠努力鎮定,把報紙還給唐叔,“唐叔,我約了真真,她到了,我先出去一趟。”蘇眠說著去拿了外套和包。
唐叔不疑有他,要把她送到門口,被蘇眠拒絕了。
蘇眠剛走,蘇斂就下了樓,一臉神色冷峻得滲人。見蘇眠不在客廳,掃了樓上一眼。唐叔忙過去道:“二小姐約了表小姐,已經出去了。”
蘇斂的表情頓時一恨,亂跑,她還敢亂跑!
目光掃到茶几上被重新疊好的報紙。“誰看過?”
“二小姐翻了翻。”
蘇斂心裡頓時日了天。
“走多久了?”
“剛走。”
唐叔話音沒落,蘇斂一陣旋風一樣的刮出去。
天寒地冷,鮮少有人在外走動,敞闊的四車道路面,寥寥無幾的幾個背影,卻沒有一個是蘇眠。打她電話沒有人接聽。
該死!
蘇斂動氣得差點砸了手機,蘇斂心知她不可能約了柳真真,因為柳真真現在根本不在a市。唐叔既然說她剛走,想必還在附近,蘇斂拔腿往別處去找。
越找越多不滿,不滿別墅的佔地為什麼要這麼大,兜兜轉轉無數條路,不滿綠化為什麼要這麼好,綠綠蔥蔥到處是遮蔽。放不遠的視線,總讓他擔心已經與她錯身而過。
“蘇眠,給我出來!”蘇斂憤懣的聲音,驚飛了冬日枝頭的幾隻寒雀。嘭,背後撞上一道力。
“哪個不長眼睛的!”他殺氣騰騰的回身。
身後的人一臉呆逼的仰頭看他,蘇斂咆哮過去,“沒長眼睛,還沒長耳朵,聽到我叫你,你不能應一聲!”
蘇眠沒心情跟他鬥嘴,有氣無力回道:“抱歉,沒聽見。”
“耳朵里長棉花了?”蘇斂說著就要去捉她耳朵。
蘇眠反應極快,噔噔幾步後退避開他的魔爪。低落著眉眼,“耳朵裡沒長,但這裡長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胸腔,“心塞塞,為什麼。”她的手赫然指向蘇斂,“因為你的事,姜聘婷懷孕了,你要做爸爸了。”她很少把自己的情緒這麼七零八落的抖落出來,平日瀲灩的一雙眸子裡此刻缺了光彩,多了迷茫的哀傷。
蘇眠真的很心哀,世界太小,悲傷辣麼大,出來散個步也能這麼撞上他。
蘇斂叫她指著一顆心都要碎成玻璃渣了,他的小笨蛋,明明喜歡他就是不開竅。居然還能理直氣壯的問這麼弱智的問題,還問到本人臉上了。
蘇斂又氣又欣慰,好想把她抱到懷裡告訴她,完了完了,你蘇眠喜歡我了呀。不巧不巧,我也看上你了。可他不能,他寧願憋著吃她眼裡傷害值爆炸的老壇陳醋,也不要她開竅,那樣她太委屈。默默喜歡一個人的滋味,他來體味就夠。
他更不能把自己讓她看明白,蘇斂心裡,其實憋著一個滾圓的屈原。
蘇斂生生把心花燦爛擰巴成了一臉冷漠的不耐煩,過去抓住蘇眠的手腕拖走,“我不會做爸爸,你大可以放心。去哪裡,我送你。”
經過早上的事後,蘇眠現在怵他伸手,連忙甩開,拉開距離,“不用了,我自己走。我去老a那裡。”
肌膚的細膩從手心一空,蘇斂看她利索彈開的動作,心情頓時沒那麼美麗了。“回別墅等著,我讓老a來接你。”
蘇眠搖頭,“蘇斂,讓我一個人安靜安靜。我可以去找他。”
半響,蘇斂凝眉看她,應了個“好。”
看來姜聘婷懷孕的事對她心情影響不小。雖然沒開竅,但總歸是女孩子,天生心敏如水,一碰便有波瀾。雖不知所以,卻終究能有感覺。
雖然有情緒,但蘇眠並未任性,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不適合到處亂逛,出去後就攔了車直奔老a那裡。
不遠的身後,蘇斂的車,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