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裡走出來風伯,揹著手,腳下驅趕著一群水蜮。不見他用任何手段,水域服帖得像狗。既不用王骨,又有這本事,為什麼要誆著蘇眠他們來湖邊?
“當然是要拿我們喂蛇。”蘇眠解釋給喬絲蘿聽。
喬絲蘿躲在老A身後結結巴巴,“你、你你,不是他們姑姑嗎?他怎麼敢拿你喂蛇?”
“如果我聽話的話,自然用不著,但如果我不服從,就只好跟你們一起喂蛇了。”
蘇眠抬眸冷向風伯道:“風伯就這麼迫不及待?”
巨蛇用尾巴在湖裡拍打著水花,蛇信嘶嘶,口角留下涎液,它是極垂涎聚集在風伯腳下的那些水域了。引頸長驅,水桶粗的身軀橫到岸上,一口叼起一隻,吃得嘎嘣兒脆。
那些水域一動不動,任由巨蛇歡快的吞吃下肚。
風伯揚了揚手指,一隻水域飛快朝幾人腳下過去,巨蛇脖子跟著就遊動了過去。
“姑娘心如蕙蘭,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倒是汙了姑娘的眼。”風伯笑了笑,端得客客氣氣,一點都沒有被人察覺端倪的心虛。
喬絲蘿尖叫的跳上老A的背,“快快快,打死它!它把蛇引過來了。”
老A一腳就要踩上去。
“別動!”風音急聲制止。“玄蛇喜食活物,別弄死它的食物,小心激怒它。”
老A的一隻腳就那麼高抬著,水域躥到他腳下,巨蛇“嗖”的上嘴,側嘴叼住。碩大一顆蛇腦袋驀地頂在老A鞋底下,差點把老A掀翻。
“人有野心未必見不得光,但為了達到目的,連女兒都能利用的用心,的確瞎眼。”蘇眠半點不客氣。
喬絲蘿趴在老A肩頭悄聲道:“在說什麼了,我怎麼聽不懂?”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問。”
老A扭頭低聲打發她,喬絲蘿立刻噘嘴跳下背,兩指並劍,用力捅上他後腰。老A腎痛,一把抓住那隻作亂的手。
兩個人暗底下交手,小小動靜引的蘇斂淡淡掃過去一眼,兩人都嚴肅了。
風伯沒有半點慚愧,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個話題顯然聊得不愉快,他轉換了,“姑娘朋友身上的蠱可是不用我解了?”
“算了吧風伯,我們都不是三歲的小孩。您如果有心,就不會一來要挾,二來要我們性命。而且……“蘇眠看向蘇斂,笑了笑道:”他不是什麼朋友,他是我哥哥,是我家人,極重要的人。是我一事無成也好,成任何大事也好,都不能缺了的那個人,您即便現在就給我哥哥解蠱,我還害怕您耍花樣。我哥這條命,不是什麼人我都能放心託付。看在您對我出手相救的份上,我敬您這一聲。這之後,我做與不做這個姑姑,誰也攔不住。”
蘇眠的氣質是令人欣賞的,談吐間恬淡自然,進退有度,沒有任何的刻意造作。整個人就像清水芙蓉,淡雅高貴。你看見或者不看見,她都渾然天成。
風音對她的認識,許是從這裡就重新開始了。清清冷冷的眉眼動了動,這些年的堅持,值得他等待這樣的姑姑。
執著,他骨子裡未完成的使命。
蘇斂對她的回應,沒有半句語言,只是將她整個人落在眼裡,深刻,入木三分。眼底柔軟的鋪著笑,露著少見的笑容。
也只有她,才能解禁他身上的淡漠、無情,得天獨厚的享有他冰冷之下,也會柔情繾綣的那一面。
喬絲蘿嘟著嘴,看著兩人,眼神裡皆是羨慕。
老A唇角彎了彎,遞給她一顆糖。
她沒客氣的接過去,扒開包裝紙往嘴裡塞,瞬間甜,甜得快發齁,咬在牙齒裡硬硬的,居然是顆冰糖。
蘇眠的最後一句話挑明瞭態度,風伯面色不崩,“來則來,去則去,姑娘灑脫。不過姑娘既是奉月的姑姑,此番來了,當安之才是。”
這麼說就是硬要留她咯。
蘇斂一張俊臉沒有了半點好顏色,眼中柔軟兌換成無盡冰冷和危險。
知道他手裡有槍,風伯先發制人,甩袖一揚,大風起兮之勢,袖口裡抖落飛出黑乎乎一片水蜮,和地上沒被巨蛇吃完的那些,在幾人頭頂不高不低的繞著飛。
就見巨蛇一記甩尾,本能的想把食物撲下來。大棒粗的尾巴,劈頭蓋腦,誰捱上,不死都得斷幾根骨頭。
“散開散開!”
“別太分散!”蘇眠喊道,不能給風伯抓到誰做要挾。
水域跟著頭頂飛。
喬絲蘿尖叫。
老A急吼,“你丫快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