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男聲冷冷的插進來:“姓何的,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這麼簡單的現代漢語都聽不懂,呵呵呵呵,會去搶劫的人腦子果然都是……”
“姓何的你找死!”
“幹嘛?想打我啊?我怕你不成!”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找個什麼時候再吵吧,正事都還沒辦呢。”最早出現的那個男聲不耐煩地說,“看看那個賊頭子,快被你們煩得發瘋了。”
“所以我說幹綁匪的人本來就都……”
“好了,好了,你就少說一句話吧。”最初出現的那個女聲也加入勸說。
聽這些聲音,說話的最少有五個人:三個女的,兩個男的。而且年紀都很輕,也就跟這些當人質的孩子差不多。李文友跟著聲音在教室裡亂轉,一低頭,卻看到自己的同夥和那些人質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你們聽啊,那些小兔崽子在胡說什麼?你們聽不到嗎?聽不到嗎?”他邊說邊注視著眼前人的神情,而那些人臉上清清楚楚寫著她們什麼聲音都沒聽見,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李文友。
“嘻嘻,咱們再說下去,他就要神經病了。”
“挺可憐的,別欺負他了吧。”
“反正就要進監獄了,說不定去精神病院待遇還能好一點,我們這是為他好。”
“你們囉囉嗦嗦地說什麼呢,拖過來吃了算了,我還有事沒空磨蹭。”
“你可以走啊,到時候我們就說這件事你一點力都沒出,看看你會有什麼下場。”
“就是啊,又沒有人求你來,你想走就走,也沒人阻止你啊,走吧走吧,走好喔,呵呵呵呵……”
“你們到底是誰!”李文友大吼著,舉起手中的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連開了數槍。所有的聲音一下子都消失了,只剩下教室裡的同夥和人質用驚訝的表情看著他。李文友揮舞著手槍,向同夥們叫:“再去打電話!他們要是還不肯出錢,就開始殺人!把他們通通殺光!”看著他口沫橫飛的樣子,包括他的同夥,心裡都生出“他瘋了嗎?”的念頭來。
“你慘了……”那個男聲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響起來的,把李文友嚇得跳起來老高。那少年帶著幸災樂禍的口吻說:“你要開槍也不瞄準點,這下好了,嘖嘖,等著看女孩子的憤怒吧!”李文友揮拳打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那個聲音還在耳邊嗤嗤地笑,他的手臂卻只是在空氣中劃過,沒有觸碰到任何實質的物體。接著“啊……”的一聲慘叫響起,這是那個嘰嘰喳喳的少女的聲音:“我剛買的手鐲啊!你竟然打壞我剛買的手鐲!”
“冷靜點啊,在這裡用法術,會把無辜的人捲進去的……”
接著一陣扭動聲,那個女孩在高叫著:“放開我,我要撕碎他,為我的手鐲報仇!”而其他人則連忙安慰她:“反正他死定了,撕不撕碎差別不大,你別嚇著林老師啊。”
林老師?李文友在聽到這個詞後,突然衝向前,一把揪起林青萍,用力搖晃著:“是不是你在搗鬼!是不是你這個女人在搗鬼!”
自從他開始胡亂開槍之後,林青萍的心便提到了喉頭。這個匪首看起來好像開始瘋狂了,他手裡的槍是多麼危險的武器啊,要怎麼樣才能不讓他傷害到學生們?眼看著李文友把槍抵到了自己的額頭上,林青萍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腦海中閃過的全是兒子的身影。
“說著說著你膽子還不小!”怒氣衝衝的聲音在李文友耳邊響起,接著一隻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五指收緊間,李文友甚至能聽見自己的骨頭在發出“咯咯”聲。李文友奮力往回抽手,卻無法縮回分毫。接著那隻手拉著他那握槍的手,緩緩轉動方向,槍口從林青萍額頭抬高、轉向。
李文友看著槍口慢慢移動,最後定位在自己那個正拿著電話跟警方交涉的同夥身上,忽然明白了握著自己的“那隻手”的用意。在他驚懼地大叫“不要!”的同時,手機被扣下了板機。子彈正中那個同夥的太陽穴,他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都沒反應過來,就命喪黃泉,屍體靠著牆慢慢滑倒在地。
“文哥?”另一個同夥顫聲問,“你、你這是幹什麼?”雖然選擇幹這一票時就有不能活著出去的打算,但是同伴血淋淋的屍體擺在眼前,還是令他膽顫心驚。他看到李文友一言不發,拿槍的手臂正轉向自己,更是大驚失色:“文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哪裡得罪你了?”
李文友現在是有苦說不出,不但他的手臂不聽指揮,就連想要同夥小心都難以開口,彷彿身體不屬於自己一樣,只聽見自己